淑妃对男女之事有所心得,知道一个男子喜欢女子有何举动,是何眼神。
贺千空看向二公主,惯有的冷漠疏离,行动间也无甚特别,但凡有些男女情谊都不是这个模样。
可二公主当局者迷,只抱着过去的幻影撒手不放,不肯正视当下,导致心中执念深重,从对贺千空的一丝在意,演变到必须得到贺千空才可。
淑妃头疼欲裂,她实在不想看女儿因为心中疯魔的念头做出什么傻事,贺千空何等人,成亲后他周身暴虐冷漠之气似乎有所收敛,也不过是对着林姝蔓时,对待不相干的旁人,照旧理也不理。想想贺芳芜,淑妃最清楚宫中这些弯弯道道,绝不信贺芳芜会傻乎乎爬上匈奴大单于乌维邪的床,这其中定然有贺千空的手笔。
从不受宠的妃子到位列四妃,淑妃最识时务,对贺千空这等人,千万不要招惹。
淑妃板起脸,少有的训斥了二公主。
她一片苦心,想让二公主回头是岸,哪知二公主也是生性倔强,对母妃的教训左耳进右耳出,只想着这几日林姝蔓众星捧月,心里更是不自在,对淑妃的嘱咐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但她还有几分理智,面上还是应下淑妃的要求。
一晃神,又过了三日,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林姝蔓的病情也已经差不多大好。宫中太医医术确实高超,加之名贵药材辅助,林姝蔓才能好得如此快。
恰逢中秋节,往年成景帝宴请群臣,宫中皇后也会邀请各个命妇设宴款待。然而今年发生地动,京都中伤亡惨重,整个佳节全无往年的欢快气息,城中笼罩在阴影下。
成景帝更无心思过中秋,只在宫中与皇后草草过了个节,又给三品以上大臣赏赐了酒宴,便带着太子急吼吼回上书房处理事务,顺便也带走了贺千空。
要说此次地动之后,太子一党真是因祸得福。太子从小受的是储君教育,加之他身后势力多是文臣墨客,正好在地动后的救灾行动中大展身手,令成景帝几番夸赞太子,一时间太子风头正盛。三皇子一党不得不避其风头。
可对林姝蔓便不太友好,太子事务繁忙,加之成景帝信任,贺千空这些日子脚不沾地,两人只有每日晚间才能匆忙见上一面。
正值中秋佳节,天上圆月高悬,洒下点点银白色月光。
林姝蔓披了件外衣,在宝庆殿院中欣赏月色。宫中到底不比朗月阁,林姝蔓行动不敢放肆,过得束手束脚,只盼得病情好转,成景帝与皇后放她归家,顺便也能放过贺千空,不至于让她佳节时分还要独自一人。
正感慨间,宫人通报四公主拜访。林姝蔓不由一怔,忙点头同意。
她与四公主毕竟有过患难交情,还是可以一见。
四公主一入大殿,林姝蔓便觉眼前一亮。
只见四公主上身着了件茶红色窄袖团花襦衣,下身六面织锦马面裙,不同于以往不施粉黛,四公主今日敷粉施朱,明**人。
林姝蔓难以置信,这还是山洞中那个可怜可悲的四公主么?
似乎知道她心中疑惑,四公主欢快笑道:“世子夫人可是差点认不出来?”
吩咐宫人奉茶,林姝蔓点了点头:“但公主这身很是光彩照人。”
四公主呷了口茶,幽幽叹气:“还是多亏世子夫人一番话,如醍醐灌顶,自我被选为和亲公主,我一直只觉命运不公,存了几分死志……”
林姝蔓心头一颤,忙前倾身子握住四公主的手。
四公主笑了笑,“世子夫人不必担忧,以往天不怕地不怕,只觉死了便一了百了,可被困山洞中我才发现,原来我是如此害怕,若能再一次见到外面晴朗天空、明媚骄阳,一切都值了。”
“获救后,我好似重获新生,对很多事情都看开了。现在的我,再也不会轻易去死。”
她扬起笑脸,腼腆却又灿烂,林姝蔓心中一安,眼眶一酸,低低应道:“公主如此想便好。”
“世子夫人不仅救了我性命,也点醒了执迷不悟的我,如此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能记在心中。”
四公主撂下茶杯,盈盈拜下,竟是向林姝蔓行了个大礼。
“公主不可!”林姝蔓急忙躲开,便要去扶四公主。
然而四公主心下坚定,不理林姝蔓,执意行完大礼:“这是世子夫人该得的,夫人不要躲。”
林姝蔓身子刚好,拉了几下额头便渗出汗珠,气喘吁吁,无奈只得生生受了四公主的大礼。
见她未躲,四公主心情大好,起身理了理衣角,上前亲昵的拉起林姝蔓的手,撒娇道:“世子夫人,我还给你带了些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只是些药材、字画,你一定要养好身体,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林姝蔓轻抚她鬓角碎发,应了下来。虽然她们心知肚明,四公主即将远嫁匈奴,也许一辈子不会再踏上中原土地,但两人默契的没有提及,而是品茶听琴,谈天说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