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似玉盘嵌在天幕荡漾碧辉,柔和似棉絮,轻均如娟的浮云簇拥着盈盈皓月,若有若无的银光打在窗牖罅隙之中,似笼罩了一层轻纱。
今日林姝蔓特意换了身衣裳,烟柳色缠枝莲花摆襦裙在夜色下缥缈如仙,胸前的一抹点翠襴裙绣着精致的荷花翡翠团花纹,正衬得她胸前一抹莹白如玉,不点而红的朱唇荡漾水光,好似在惹人采撷。
四下无人,朗月阁的婢女们早已乖顺的守在屋外,只有月光透过支摘窗偷窥这一室烛火。
没有犹豫,贺千空遵从心意,清浅的在她唇上点了一下,如蜻蜓点水
窗牖外月色溶溶,星光点点,放佛透过支摘窗窥探屋内。
忽的,林姝蔓好似想起什么,突然推开他直起身子,“世子,我想躺着……”
她眉宇间满是羞意,最后几个字更是几不可闻,幸好贺千空耳聪目明,否则根本不理解她的意思。
贺千空一怔。
以往,不管是上面、下面、跪着、趴着,还是榻上、案几上、浴桶中,都是他做主,林姝蔓对这些哪里能有什么意见,如此还是头一次她主动开口。
贺千空莫名,“你喜欢躺着?”
这可真是误会啊!
林姝蔓支支吾吾,“不是……是这样……好……好怀孕……”
要知道她本就脸皮薄,这样一番话可是酝酿了十足的勇气才敢提出。说罢,小姑娘忙扯过一旁的大红石榴锦被盖在头上,试图做个鸵鸟。
见她欲盖弥彰,贺千空轻笑一声,也不再逗她,扯过她头上大红锦被,将她放在榻上。
灯火通明,帷幕轻摆。
如此良辰美景当前,贺千空再不犹豫。
如果可以,林姝蔓想收回她之前的话,什么两人心意相通,这档事也格外美好。
若是一两次,虽腰有些酸,倒也还算美好。
可一晚上五六次,折腾到四更天才歇息,哪里好了!
最可恶的,她坚持不下去,哭泣哀求,求男人放过她。哪知贺千空一本正经道:“夫人不是想要受孕?为夫自当更加努力,否则怎能让夫人得偿所愿?”
说罢,便封住她的哭喊,惹得林姝蔓杏眸含水。
朗月阁外当值的海棠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门扉,熟悉的声响在朗月阁许久未有,听起来居然有些怀念。
翌日,林姝蔓又是天色大亮才起,贺千空已经练武归来,亲自扶她起身伺候她盥洗,毕竟昨夜他不知节制,今日还是俯首做低,好让夫人消消气。
果然见他殷切备至左右围着转悠,林姝蔓哼哼唧唧,也就不计较他昨夜的折腾。毕竟以往他也总是如此。
两人用过膳后,海棠通报常七来访,林姝蔓忙让将常七请进来,与贺千空一阵梳洗穿衣,便行到外间。
常七见到两人行了一礼,“世子,夫人。”
贺千空点了点头,坐在一旁,示意常七上前诊脉。
给林姝蔓把脉看诊已经不是第一次,常七轻车熟路,从医箱中取出巾布放置在林姝蔓右手手腕,他低声道了句“得罪”,便将右手搭在林姝蔓纤细的皓腕之上,低头沉思。
不过片刻他眉头紧锁,又让林姝蔓换了只手,沉吟不语。
见他如此,林姝蔓心生不好,轻声问:“常大夫只管直言,我都能接受。”
常七收起巾布,偷窥了一眼贺千空的神色,长叹口气,“夫人脉象康健,身子无甚大事,可见宫中太医医术高超。只是……”
林姝蔓身子前倾,“只是什么?”
常七神色一动,沉了沉心神,“只是这次地动,夫人在雨水中浸泡了两个时辰,寒气入体,沉入五脏六腑,于其他倒还好,只是子嗣方面,恐得调养一阵子。”
还有林姝蔓素来胎中带的寒症,常七心底长叹,恐怕需要调养好一阵子。
先前见常七脸色,林姝蔓已经有所预料,却还是不想后果如此严重,瞬间她唇色惨白,睫毛微颤,不可置信的抚上小腹。
贺千空眉头紧锁,“调养一阵子是多久,把话说得明白!”
常七明白两人误会了,当下行了一礼:“夫人不要担心,此事对子嗣无甚大碍,只是调养一年方能有信,夫人也无需太过担忧。”
他顿了顿又道:“在此期间,我会为夫人时刻调理身子,夫人平日里注意不要吃寒凉食物,特别是冬日,夫人本就有些畏寒,特别需要注意,不要再受风着凉。”
林姝蔓脸色稍缓,既然只要调理好身子就有希望,那便好。
她打起精神,细细听常七嘱咐,又吩咐海棠取了笔墨纸砚,记录下来。
末了,常七道:“我会为夫人开个药方子,夫人记得每日服用。”
海棠闻言带常七下去取药,一时屋内只有两人在。
贺千空见小姑娘蔫蔫的,想到昨夜,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