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京都,笼罩在一层如雾似烟的轻纱中。
待雪梅讲完,吴青杏只觉额头沁汗,手心一片潮湿,她和林姝蔓想得一样,二公主如此强硬疯狂,实在有些棘手。若是二公主遵循规矩办事,林姝蔓有百种手段与她周旋,然而二公主用侍卫强硬带走了林姝蔓,吴青杏也是毫无办法。
说到底,二公主就是在赌,最后登上帝位的到底是谁。
如果六皇子登基,作为胞姐的二公主非但没有事,贺千空也很可能咽下这口气。反之如果是太子登基,二公主下场悲惨,拉林姝蔓垫底,也不亏。
二公主疯狂举动下,处处皆是算计。
为今之计,只有去皇宫看看能否见到皇后或是太子,也只有他们的身份能勉强压制住二公主。
吴青杏主意已定,立即下了马车,吩咐车夫解开马匹的缰绳,她翻身上了马,对雪梅说道:“我这就去皇宫,你且安心等着。”
说罢,扯动缰绳驱使马匹飞驰而去。街衢之上人流马车众多,本不适合策马飞驰,然而吴青杏骑术高超,几个跃起,马匹轻轻松松在人流中穿梭不停,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宫门前。
然而吴青杏刚刚翻身下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不是林姝蔓,与皇后并无太多交集,冒然见皇后,皇后也许不会见她。
正踌躇间,忽听有人叫道:“吴姑娘,你怎么在这?”
抬眼一望,只见赵明月一袭月白长衫,手中握着玉骨折扇,有些诧异惊喜的望着她。
吴青杏大吃一惊,然而看他来的方向正是皇宫,应该是刚从宫中出来。倏然她灵光一闪,赵明月可是皇后的胞弟,有他求见,皇后不可能拒绝。
吴青杏快走几步,到了赵明月跟前,声音颤抖:“赵家公子,救命,蔓蔓被……二公主带走了!”
不待赵明月追问,吴青杏倒豆子一般将事情细细讲了,末了,她眼眶微红,语带害怕,“蔓蔓托付我让我救她,可我不知道皇后娘娘能否见我……”
赵明月面色凝重,轻声道:“不是皇后娘娘不愿意见你,而是现在……连我也见不到陛下与皇后!”
“我今日便是来找皇后娘娘,然而刚才冯总管告知,今早边关似乎来了人,有重要事情通报,打断了陛下修仙。如今陛下与皇后、太子一同在金銮殿中商议要事,已经整整两个时辰,谁也不知道到底商议何事,也不知道……他们何时才会出来。”
他还有些细节没有说出来,冯总管跟他说,金銮殿中时不时会有成景帝怒吼、瓷杯摔碎的声音,令人战栗。
吴青杏更加焦躁,这是林姝蔓唯一的希望,难道就此断绝了么?
赵明月长叹一声,少有的郑重,“不过世子夫人有危险,无论如何我也要试一试。”
吴青杏不明所以。
赵明月道:“我这就带你入宫,我们去看看能否见到皇后、太子。”
即便冒着被成景帝斥责的风险,他仍然要去一趟。
细碎的阳光透过云层投射下点点碎金,流淌在他白皙的侧脸、月白色的长衫之上,赵明月嘴角抿起,不同于以往的嬉皮笑脸,带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威严与平静。
吴青杏不由自主怔在原地,有些呆呆的看着他。这样的赵明月不同于她记忆中的任何一个,不是骗人的大骗子,也没有嘻嘻哈哈,反而有股别样的帅气与英隽。
赵明月转身向皇宫方向走了几步,发现吴青杏还愣在原地,不由问道:“吴姑娘不一起么?”
吴青杏这才恍然大悟,俏脸飞上一抹绯红,小跑到他跟前,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花开两枝,且说林姝蔓这边随着卫氏、孙氏上了马车,马车踩着辚辚之声,向着二公主府前行。
绀青色帷帐的马车中,孙氏斜睨着林姝蔓,幸灾乐祸溢于言表。
林姝蔓置若罔闻,只是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她要积攒精力,卫氏和孙氏不过是狐假虎威的狐狸,不足为惧,真正难办的还是疯狂入魔的二公主。
待到了二公主府上,卫氏在前带路,一路分花拂柳,穿梭过蜿蜒曲折的小径、假山,来到后院一座小山坡上。山坡之上搭建了一个凉亭,四周铺设了层层轻纱,掀开帷幔,只见凉亭正中的石凳上,二公主正慢悠悠的品茶。
卫氏恭敬上前,行了一礼:“二公主,人已经带到了。”
二公主放下茶杯,饶有兴趣的打量林姝蔓,那种神情好似猫看着掌心的老鼠,在研究如何咬断老鼠的脖子。
瞬息间,林姝蔓背后渗出点滴冷汗,然而她面上巍峨不动,福了一礼,坐到二公主对面的石凳上,先发制人:“二公主叫我来,不是来踏青的么?”
卫氏怒目而视:“公主让你坐了么?不懂尊卑!”
“不用。”二公主挥手打断卫氏,盯着林姝蔓,“到了如今,我也不需要拐弯抹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