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脸道人肃然道:“有修士至!”
霍掌柜顿时紧张无比,悄然退至一旁作鸵鸟状。
但等了一阵,外面雨声依旧,丝毫没有外人到来的迹象。
马脸道人这才发觉不对,转头扫视四周,在李柃身上略作停顿:“你身上可有什么法器符箓之类的东西?”
李柃道:“不是都给你们搜光了吗?”
马脸道人面露狐疑之色,沉吟起来,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成功了吗?好像碰到了,又好像没有……”
李柃见对方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不由有些担忧,却不料马脸道人走近几步,立刻有所察觉,厉声喝道:“你心跳那么快做什么,刚才是你在捣鬼?究竟做了什么,说!”
紧要关头,李柃突然发现,对方身上味儿丝毫没有变化。
“他在诈唬我!他自己也不确定怎么回事!”
于是抵死不认:“我刚才一直都在闭目养神,被你吓了一跳,不会是你用信灵香太久,神识有异了吧?”
马脸道人微怔:“这话怎么说?”
李柃道:“负重练力试过没有?有时候身体习惯了负重的力量,刚刚卸下会不分轻重,感觉一脚踏空。”
马脸道人诧异道:“还有这么一说?”
李柃认真道:“你刚才冥想入定,但不惯用这香,稍有个风吹草动就容易惊醒。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信灵香既然有助于炼魂,那就肯定会和精神层面的东西起反应,是你太敏感了。”
马脸道人迟疑好一阵,终归没有再坚持,毕竟李柃只是个凡人,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但却还是吩咐霍掌柜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天亮后马上就走。”
霍掌柜道:“是。”
李柃见状,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赞,但却同样纳闷:“刚才究竟怎么回事?”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二日,外头依旧绯雨绵绵,一行人披上蓑衣,趁着天刚蒙亮踏上行程。
他们没有走官方所修的驰道,而是在山间密林一通乱钻,不久之后,进了条羊肠小道。
雨后的山路极其难走,李柃双脚踏在泥泞的地面上,精美的鹿皮靴早已湿透,只感觉袜子沾上泥水,难受之极。
意识到自己正在远离老家,李柃故意找茬:“就不能挑好走的路么!”
马脸道人嗤笑一声,道:“都这时候,还挑挑拣拣。”
霍掌柜道:“李老弟,你就忍耐个几日,等出了山,有的是马车接送。”
说罢想了想,干脆叫来一名护卫,嘱咐道:“你背李老弟赶路。”
李柃摆手道:“不必了,我自己走。”
护卫道:“驸马爷,你莫嫌俺汗臭,忍忍就过去了,要不然这山路崎岖,你又娇生惯养的,得走到什么时候?”
李柃道:“你又不是当牲口的,背什么背?我有脚,自己会走!”
众人只当他驴脾气发作,牵着不走打着倒退,都笑笑不说话。
马脸道人有些不耐烦:“便是当回牲口背你又怎么了?你小子也是个有福报的,捣鼓出这方子,势必闻达于老祖,显贵人前,但凡人就是凡人,罗里吧嗦,当真以为道爷不敢拿剑削你?”
护卫倒也不恼,憨笑道:“是哩,驸马爷,尊卑有序,我合该背你,你也要听仙师的。”
李柃恨铁不成钢:“贱骨头,活该当牲口的命!”
正生气间,无人察觉,一股黄云在马脸道人脚下浮现,于水雾中悄然向上蔓延。
这东西像极了山间的瘴气,但是出现得极其诡异,不一会儿功夫就包裹了马脸道人膝盖以下的小腿,使得他整个人像是踏在雾气化成的蓬松云朵里。
注意力放在李柃身上的马脸道人这时才有所警觉,低头看了一眼,面现诧异之色。
嘭!
冷不防间,马脸道人就被炸飞,火光膨胀之中,双脚俱断,连刚刚祭出的飞剑都打着旋荡开,铮的一声插在旁边山石上。
“仙师!”霍掌柜惊愕之下,身躯猛然一抖,旋即如堕冰窟。
“祝师兄!”李柃却是大喜,因为他分明见到,一个邋遢道人站在不远处的山道旁,手掐印诀,犹自保持着作法的姿势。
不待众人反应,一抹剑光突袭而至,径直没入马脸道人心口,这炼气修士顿时连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当场死透。
霍掌柜这才如梦方醒,没有退后,反而咬牙上前,掏出匕首抵住李柃脖颈:“别……别过来!”
话音刚落,就见手掌一扭,如有无形之影将其五指生生掰开。
霍掌柜吃痛哀嚎,匕首啪嗒一声,落在泥地里。
邋遢道人根本懒得理他,自顾自在原地举起葫芦闷了一口酒,飞剑却在空中闪动,袭向另外四人。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