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不显的草莽散修,懂得几手炼器,炼丹本领,甘为驱使。
堂堂修士,如同奴工匠人为人效劳,但却因为修士身份,的确又享受着不同于那些凡民的锦衣玉食和尊崇。
这就是许多散修眼中的逆天改命,就连自己,都要一度沦陷于此!
“每年给他们至少一万符钱,外加工坊的分红,如此一来,便甘心为我等效力。
这些人花费数十年,积攒起三五十万,便要想办法求购筑基丹,拼力一搏。
成功者筑基,自是能够再享三五百年福寿,拥有光明前程,失败者也就与凡民无异了。
道友,你我皆是如此过来,所得已经远远超出这个数目,还有什么不满意……”
周福和什么人交谈着。
“好吧,我答应你们,但我要拿十万符钱一年,而且此间的工坊也要八分利!”
“八分不可能,五分不能再多了,道友须知,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道友也都要占一至三分股的。”
“好吧,那就七分五厘……”
“道友莫要如此,这样我很难向上头交代呀。”
李柃看着他们讨价还价,最终决定了六分八厘的占比,最终那名老丹师模样的人,也就高高兴兴的担任此间供奉,决心为他们效力了。
事后,一名心腹模样的商会执事道:“周总管,那边总共有六名修士,还有赭沙国的王室,总计要占去二成左右,这样真的不会太多吗?”
周福呵呵一笑,道:“我又何尝不知,那些人不见得是真正的炼丹师,但却都懂得一些药理,能够炼制些许简单丹药,但方子是由上头提供的,反正吃不死人,又有何必要担心呢?
可想而知,随着竞争加剧,利润越来越小,这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克扣,贪墨,最终把丹药炼得一塌糊涂。
真要干出了那种事情,正好推出去,替我们背锅,从来没有什么生意能够长久万万年,将就着糊弄就得了。”
“那,他们老老实实呢?”
“那倒可以一用,我们在别处地方也还各有产业,大把用武之地……”
周福无愧于商会老手的狡诈,对此间之事作出了几手安排。
紧接着,便是他交代部属做好账目,以备查验的诸事。
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在利用商会的资源干自己的事业,称得上是假公济私。
当周福幽幽转醒,睁开眼睛的时候,不由得暗自奇怪。
“我这是怎么了?”
修士极少做梦,更何况接二连三,如同走马观花。
突然,周福眼瞳猛然紧缩,只感觉房中灯光闪烁,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伫立的人影。
他就在案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自己,如同已经在这里等待了许久。
“你醒了?”那人身影背着灯烛,修士理应视夜如昼,依旧只能看到深沉的黑暗。
周福看不见对方相貌,只是感觉,对方身上仿佛萦绕着一股迷雾,叫人完全无法看透。
“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
周福能够从小小执事一步步攀登上进,坐上如今的位置,也称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三百余年的道龄,同样赋予了他远比寻常凡人丰富的经历。
他没有大喊大叫,也没有贸然触发房中的法阵禁制,只是强作镇定,沉声问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只要知道,你背后的熊长老惹了绝对不该招惹的人。”
李柃轻笑着,对自己的意图没有丝毫隐瞒。
“是冲着熊长老来?”周福收敛思绪,暗叫晦气。
能够和熊长老为敌的人,起码也得是结丹真修才对,神仙打架,怎么就把自己卷了进去?
平心而论,他是绝对不愿意卷入这种风波当中的,但身为熊长老的心腹,似乎难以幸免。
“你应该是他的心腹吧,手里头有无什么能够扳倒他的东西?”李柃问道。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周福不明所以的道。
李柃道:“你们商会不是讲究制衡吗,一名结丹长老,虽是有成真修,但更重要的身份,仍然还是商会所属势力的成员。
他身居要职,发号施令,手中权柄是必不可少的,我说的扳倒,也只是让他从这个位置下来而已。”
结丹真修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商会也没有理由擅杀这等人物,最多就是将其职权解除,换成其他结丹高手上位。
周福小心翼翼道:“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熊长老的确曾有侵吞公家财资之举,也曾与一些豪强人物有过勾连……”
李柃道:“口说无凭,最好有个账本之类的东西,还有你们的签押供述。”
“最近挪用了一笔奇珍楼的钱去赭沙国开办工坊,不知道算不算?”周福口中回答着,目光却似有几分闪烁。
“算。”李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