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尚长老也是颇为无语,于是道:“那好吧,我和其他长老商议一下。”
放下灵符,李柃面色立刻冷了下来,对妻子道:“青丝,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了。”
慕青丝点点头,法力运转,赫然变化成为了他的模样。
两人是双修道侣,彼此熟悉,气机又相互调和,这一番变化,外人几乎无法察觉。
而且慕青丝知晓李柃大小私事,完全可以代替他在此坐镇,暂时主事。
她清了清嗓音,用和李柃一模一样的声线道:“夫君,尚长老好像并不是太愿意推动此事啊,我看商会中人杀陌岩还是敢的,但却并不赞成如此高调。”
李柃道:“金钱道途利益之心太重,总是怕打烂了瓶瓶罐罐,那也没有办法,其实血鲨盗同样是人,同样会畏惧,害怕,担心报复,时不时的打杀一批才能遏制。
但现在杀不杀的根本没有所谓,我所要做的,是制造出这个声势,让岛上的人听到和看到。
北海之地的特色是蛇鼠一窝,海盗和岸上人家联系极深,分舵堂口早就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血鲨盗耳中,为血狮子所知的。
以她心性,没有道理看着自己船上的人被这样杀掉。”
李柃这些年间也曾了解过一些海盗之事,知道血鲨盗可以容忍头目翻船崩牙,被人杀掉,但却很难容忍给人俘获然后处决。
前者是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没有办法的事情,神仙来了也没法确保所有部属都不会出事。
而后者,却是把血鲨盗脸面都踩在脚下,堂而皇之的挑衅了。
这样更容易激怒对方。
“除此之外,也能顺道筛选一番,看看长老会中,本土豪强,究竟有多少人与海盗狼狈为奸,敌我内外,究竟是否盘根错节。”
李柃说话之间,戴上得自于童渊的面具法宝,摇身一变,化为相貌平平的无名散修。
然后从兜囊之中另取一袋,装上几件普通遁器,灵符,诸物,还有祝家的秘宝水月镜,悄悄离开。
他所赶往的地点是众人如今聚集的所在,只花不久功夫,就见两艘宝船相互掩护,往北霄岛的方向驶去。
那是应李柃要求,把陌岩押运回北霄岛进行审问的船只。
商会众人也觉得对方的突然出现极不寻常,若不问个水落石出,心中始终难安。
他没有惊动那些人,就藏在上空,冷眼看着对方远离。
……
李柃的预料并没有错,在其离开之后的不久,血狮子旗舰上,法阵有所感应。
他们收到了来自分舵高层的消息,知晓陌岩被俘之事。
值守之人不敢耽搁,连忙上报。
“那个蠢货!”
哗啦一声,台上之物统统撒下,血狮子恼火的踢翻桌子,满含恨铁不成钢的恼意。
“老陌究竟怎么回事?”
“他不是潜下海去抓鱼的吗,怎么把自己都弄丢了?”
众头目惊讶有之,愕然有之,幸灾乐祸有之,纷纷表示出了十足的震惊。
这种事情,怎么听就怎么匪夷所思。
实在不应该呀。
涂镬看了一下密文,道:“三当家,现在该怎么办?北霄岛都已经在商讨处决他了。”
血狮子面色阴沉:“无论如何,陌岩都不能这么死,这是在丢我们血鲨盗的脸,灭我等威风!”
“对,三当家您早就说过,大海上面讨生活,打打杀杀反在其次,关键还是在于威名!”
“如若能有威名,自有大把人畏惧,见面就先软三分。”
“我们如今享有的供奉,泰半以上都是水鱼自己乖乖奉上,识相的可以少搜刮些,不识相的就杀了立威,久而久之,言必信行必果。”
“真要人人都不畏惧我等,人人都来相争,我们便是有千手百目,又哪里有那么多条性命去拼杀?”
如若把威名也视作是一种无形的资产,那么如今,他们的这笔资产就正在遭受严重的打击。
血鲨盗是有不少强手,但却正如众人所言,经不起消耗。
草莽江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靠拼杀处事的,只有懂得巧妙运用自己的力量,才能做大事业。
这种道理,连凡俗世间的混混都明白,好勇斗狠,动刀动枪,又能有几多力气,几多性命去拼,真当别人就不是修士,别人就没有实力不成?
血狮子冷笑一声,道:“罢了,我亲自过去一趟,趁他还没有被带上北霄岛,能救则救。”
旋即又对众人道:“我不在时,都精神点儿,不要被人钻了空子。”
其实她对自己行踪掩护到位,并不是太担心会泄露出去。
陌岩被俘,有几分泄密的可能,但堂堂筑基,如何的严刑拷打也不至于如此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