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月后,越州东境,临海的一座荒村附近,李柃藏身于此,开始了自己利用龙脉的第一步。
他好不容易才夺得此物,却发现并非如同最初所想那样是龙魂果或者化形果的上位道果,而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东西。
这龙心石与其说是宝物,倒不如说,是灵根,仙脉,道种。
这类东西无法直接利用,一时间,成为了烫手的山芋。
但李柃终究不是寻常散修,寻常散修做到这一步的话,除了投靠大势力,共同开发和利用,就当真无计可施了,他却还想着充分利用一番,最后只剩下灵峰根脉的价值时,再转手给别人。
这当中,查证自己梦中照见的天书之事是第一位,那关系着自己和妻子的未来。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要探寻隐藏之法,能够把它藏起来,不被道籍司纠缠才是大前提。
又一日,李柃向前行去,不知不觉来到一片开阔的河滩,前方是条宽阔江河蜿蜒向东。
这处地方是个野渡口,时近黄昏,夕阳西下,有白鹭临水而立,见人惊起,飞向远山的方向。
李柃继续向前,只见一叶扁舟临河而靠,有个白发老者裹着单薄的衣衫,佝偻着身躯窝在那里抽旱烟。
“老人家,烦请送我过河一趟。”
李柃面带笑意,客客气气说道,旋即摸出两文钱,放在了船中一个漏斗状的木筒里。
老人看了他一眼,咧嘴而笑,沉默着收起烟杆,摇橹推船。
不久后,李柃到了对岸,谢过老翁之后,大步往前走去。
他此番的落脚之地,是在靠近河岸一个荒村东郊的破庙中。
因为担心遇上道籍司人,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战斗,特意避开闹市,免得波及无辜。
在大乾朝的地盘上,堂而皇之的御空飞行,到处赶路,是有风险的。
这处地方,是他感循地脉气机而来,找到的一个合适地点。
既能就近购买药材,香料,探听消息,又不至于接触生人。
往来出入者,也就只有住在上游村庄的野渡梢公和往县城赴墟的乡民了。
李柃入庙之后,把赴墟买来的东西放至旁边,亲自动手掸拂浮尘,整理破桌破椅,然后便在堂中堆石架柴,升起篝火。
直至这时,他才抬头看了一眼此庙的正主,一个龙颜隆准,相貌威严的男子,露出莫名的笑意。
“老伙计,又见面了。”
也是冥冥之中尚有几分因果未断,这地方,赫然正是一处荒废的大粼江神庙,盖因魔道多有借此君名义作祟,新朝已经废弃过往散落民间的淫祀,转供各个河段的河伯。
这等于是把大粼江神的权柄一分再分,散落在各郡各县,各个河段的河伯之中。
玄洲水脉因此而变,大粼江神的法域也被肢解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些微神格尚还残余。
普通人是无法感应到这些的,就算是结丹修士,若非精通风水堪舆之术,费尽心思到处寻找,也难捕捉其踪迹,但李柃曾经友好借用过大粼江神的权柄,甚至进入过其法域,如今又身怀龙脉,负有同源所生的气息,并没有花费太大功夫就做到了这件事情。
只可惜,如今的大粼江神早已沉寂,是不可能显灵回应李柃这一句招呼了。
大乾的地面上,他的棺材板早已经钉得死死,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也只有那些仍然要借助其名义搞事情的神龙教,皇天道等势力才保留着几分祭祀和召唤的规仪。
但据李柃从越王赵崆处了解到的官方消息,他们也未曾成功将其唤醒过。
李柃感怀一阵,开始熬煮药草,复又调和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香品,现场制作拒邪香数份。
待得香成,以法力熏干,散布于庙宇周遭焚燃。
一时间,香烟袅袅,法域丛生。
常人难觉处,能够穿透生灵精神意志,拒邪驱灵的场域生成,这是纯以草木灵蕴催生的精神力场,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即便大乾朝拥有着山门大阵那般监察四方的本领,也决计察觉不到任何法力气机和地脉异动。
这个时候,李柃才从自己小洞天内取出隐藏多日的龙心石。
此物一出,血光照耀,即便是李柃这般修为法力,都免不了精炁翻腾,血肉异变。
然而他曾吞噬过大鲲精血,获得血肉道果的本源,勉强支撑住。
复又神魂出窍,以法力将其带动,从原地消失不见。
半梦半醒般的恍惚中,他的神魂带着龙心石来到了一处如梦似幻的所在,一条大河于空旷寂寥的大地上悬空而行,如同飞腾的神龙,盘踞在整座玄洲大陆上,而那延伸出去的万千水系,是其子体分身,蔓延向无数的水脉支流。
这里是神国法域,过往曾经凝聚万众香火,册封神灵的所在,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早已经有多批大乾朝的真人,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