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等我修炼有成,再来回报……
而若是我身死道消,也请师尊多多担待,宽恕弟子自作主张之罪过吧!”
“你……你这孽障!”
李柃差点被气个半死。
如今的离膺,摆明一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拼搏心态。
万一此番所为得道成仙,晋升大能了呢?
他已经用自己的所作所为证明,自己已然结丹,走在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将来成婴,化身,当有自身之安排。
但偏偏,这么说也的确有几分道理。
他能结丹,就是最好的实践,事实胜于雄辩。
若非豁出这条性命,舍得拿弟子门人,闻香教众去赌上这一回,以他离膺之资质,至今仍然还只是修为百余年的平庸之辈,即便是在同为筑基的修士中间,也是最为弱小和无用的一批人。
李柃对他的定位本来就是过渡,他真正寄以厚望,许以前程未来的还是池英庭那样的天才之辈,那才有可能继承他衣钵,把香道发扬光大。
如今的离膺不争不抢,不哭不闹,自己拿自己分家所得产业去拼搏,已经算是没有辜负他百余年来谆谆教诲了。
但,这是赌啊!
拿自己,拿门派,拿弟子门人的前程命运一起去赌博啊!
当真以为说不牵扯宗门就不牵扯宗门,世间之事都由他安排?
李柃道:“你也知道,有些别人唾手可得的东西,自己要耗尽一生心力,付出惨重代价才能得到,为何就不能试下无欲则刚!
上进固然无错,但一个个的都不脚踏实地,争先恐后,世间还不得乱套?
你可知道,你付出的代价当中,有多少是别人前程未来,有多少是宗门底蕴,做人不能如此不自量力啊!”
离膺岿然不动:“师尊怎么说都好,我心意已定,坚如磐石。”
李柃那个气啊,头顶都快要冒烟了:“依我看,你是得逢奇遇之后整个人都飘了,根本没把宗门法度和为师放在眼里!”
其实他也明白,世间之事并不是非黑即白。
自己不一定对,离膺不一定错,孰是孰非,或许还真得看未来成就。
说不定,将来离膺赌赢,成婴化神,要反过来讥笑自己鼠目寸光,不识英才。
但,自己的担忧何尝又不是为了他和他门下的闻香教弟子好?
李柃看着面目渐渐模糊,气息也在变得陌生之极的弟子,突然意识到,这个离膺,恐怕真的是执念成魔,劫气迷心,九条龙都拉不回来了。
他按下心中惊怒忧虑,重新冷静下来:“既然如此,多说无益,你我师徒在此决裂!
大不了,本座就当没有收过你这个弟子,授予过你真传!”
此言一出,离膺大惊,可是此刻,他所展现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年轻男子面孔,顶着别人的相貌哀伤悲痛,无来由的怪异。
李柃冷冷看着他这张脸,仿佛在看陌路之人。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相为谋……
如此,或许也好!”
离膺沉痛说道。
“但不管您相信不相信,您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我师尊。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您不再认可我了,我同样会履行当日拜入宗门之承诺……”
李柃打断道:“免了,从此之后,你再如何,我才不愿多管,就当离膺早已经死在那个闫永年殒落之地,为争锋竞夺的草莽散修所杀死!”
离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也对,昔日老实巴交的离膺,早就已经死了,有时候我对镜自照,都会觉得自己陌生。”
李柃又道:“还有一事,姚灵仙我要带走!”
离膺闻言,睁开眼睛:“为何?”
姚灵仙本人也惊愕万分,他原本在旁边听着两名长辈结丹争吵,闹到恩断义绝,心中又惊惧又担心又无奈。
但没曾想,转眼功夫,矛盾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李柃道:“本座含辛茹苦栽培弟子百余年,悉心教以道法,赐下真传,岂能白费一场?
这个徒孙我还是认的,我要把他带回去,免得跟着你厮混坏了前程!”
离膺微微摇头:“那就对不住了,师尊,灵仙于我计划大有用处,我在此间独力无援,也需要一个得力心腹来帮忙。”
李柃道:“那可由不得你!”
他既已下定决心,又岂容离膺再多置喙,当下伸手一摄,把呆立在那里的姚灵仙抓向自己。
离膺伸手一拦,雄浑法力汹涌而出,竟有千年以上修为!
只是略一接触,两人正面交锋,李柃这具香火化身的弱处便展露无遗。
此间只寄存了李柃少量法力,乃是一缕阳神带着降神之法远程投射而下,根本不是真身来此。
李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