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乌龟睁眼，眼中精光四射，看样子还不是个一般的天机境。

“大哥!”

柳凡满意地点了点头，从兄台到大哥，两个字的变幻，表示情义已经非同一般。

“大哥，我要向你坦白！”小乌龟整个脸羞愧地红通通的，觉得自家真不是个龟，“孙大哥”连如此神通的大法，都传授给了他。

如果他对大哥还藏头露尾，何以为龟？

柳凡淡淡一笑，道：“凡所世人都有秘密，你不必告诉我！”

“不，我对大哥没有秘密。大哥刚才你问我，为何流泪？我流泪是触景伤情，毕竟这里留下了我太多童年的记忆。”

“我父海王乃是海星之主，哦，海星是这片星球原本的名字。后来，龙九云三兄弟看上了海星这块宝地，与我父亲争而为王，我父暴烈，双方大打出手，龙家兄弟不敌，重伤而去。”

“他们虽然败去，却并不死心，在南天星做下血案，反诬是我父亲所为。可恨的柳北斗妄称第一宇宙第一天才，原来是个老糊涂蛋，根本不听我父亲申辩，反而出手将我父亲杀死！

柳凡不由地皱了皱眉头，毕竟最亲爱的爷爷被人当场骂为糊涂蛋，他这个孙子自然不舒服。

但是一想到，小乌龟的老子也被爷爷斩杀，骂几句又不疼不痒，便深深地呼了两口气，将怒气压下去。

小乌龟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哭泣道：“可怜我海门一家二十三万三千口被龙九天屠杀干净，只有我侥幸逃脱，飘零宇宙，做一个孤魂野鬼。所幸老天怜我，我获得不少机缘，修得了几项神通，便一心找柳家和龙家报仇！”

柳凡的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杀机。至于爷爷击杀老乌龟那是三万年前的事情了，其中的是是非非，谁对谁错，他并不清楚！

即便是爷爷做错了，小乌龟的不幸是爷爷造成的，但是留着一个心心念念要报仇雪耻的人在身边，终究是一场祸患！

他丝毫不介意为爷爷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将海门灭口的！

柳凡淡淡地道：“如此说来柳家才是你第一仇人了！”

小乌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是也不是，柳家已经灭亡了！即便柳家不曾灭亡，我也不能找他们报仇了，人总不能做忘恩负义的事情呀！”

小乌龟不知道这番话救了他的命！

这倒是奇了，明明是不共戴天的仇恨，怎么有和恩情扯到一起了？！

柳凡好奇地问：“柳家有何恩与你？”

“活命之恩啊！事情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一年我不幸招惹了一个大魔头，被他斩去了四肢，丢弃在山野之中。”

“后来巧遇了一个小孩，那小孩见我可怜，便慷慨地以灵药治我，还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记得一千八百年后来报答我！”

柳凡蓦然想起，他三岁的那一年，有一次游玩，确实遇到了一只遍体鳞伤的大肚子蛇！

偶尔想起了前世《新白娘子》的掌故，便顺手救了那条大肚子蛇！

现在想来那大肚子蛇，就是脱了衣服，又被人斩去四肢的小乌龟了。

“从那天开始，我便发誓一定要报答那少年！后来，我修为更进一步，又听说柳家少爷是个不肯修行的废人，便潜入柳家，伺机报复，意外发现我的仇人和大恩人竟然是一个人。”

“别人救了我，我又怎肯再下杀手，于是决定和柳家恩怨两清。后来柳家覆灭，柳少爷也遭了难！我心中难过不已，他终究没有等到我一千八百年后去报恩啊！”

说罢，小乌龟从壳子里拿出一物，柳凡目瞪口呆！

赫然是一个牌位，上书一行大字：仇人大恩公柳凡之神位！

亲眼看到自身的牌位，那种感觉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啊！

“呃，这个其实不需要吧？”

小乌龟摇了摇头道：“要得，其实仇人两个字可以抹去了！柳少爷是我见过，最有趣的人，骨骼清奇，明明是修道的绝世天才，却不肯修炼。我这次来天龙星，一是为我海门报仇，二是为柳少爷报仇，希望他在天有灵保佑我吧！”

在天有灵什么鬼，我还活着呢！柳凡哈哈一笑道：“其实柳少爷没有死！”

小乌龟一惊，连声道：“孙大哥也认识柳少爷？”

柳凡点了点头道：“不错，他也救过我！”

“呃，柳少爷真是一个好人啊！在一个杀戮遍地的世界，竟然有如此多的人受过他的恩惠，他好像是卓然在世界之外的人！”

唉！

柳凡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道：“或许我以前是那样的，但如今我已经与这个世界和光同尘了！”

“大哥，如果你再见到柳少爷，麻烦你帮我问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十五年之久，百思不得其解，想的我头都疼了！报恩为什么一定要等到一千八百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