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的命令刚传达下去,场中便开始闹哄哄一片,他们还从来没听说过军官还能由自己推举。他们有兴奋的,更多的人却不知如何是好。
对于不明白的,张良又耐心的向他们细细解释了一遍。于是很快的,二十八个伍长便推举了出来。他们中间有些是读过书的,有些是有着一技之长,或者是在乡中颇有名望的。张良在知道这些后,心中也颇为欣喜。
接下来便是在伍长中选出什长,留下来的空缺再次进行选举,以此类推。
在了解规则后,众人闹哄哄地选了两刻钟,终于选择妥当。
张良又将缴获的武器分发给了众士兵,并先派出一个队的人将一干衙役和县令等人押入大牢看守。
这时候只听见有人喊了一声:“粥来了!”
众人连忙转头看过去,只见几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推着两辆手推车,晃悠悠的往这边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说笑的妇人。每辆手推车上各放了两个大木桶,一阵阵米香传来,直勾引得众人不住的吞咽起口水。
有些士兵按耐不住,拿着破碗瓦片闹哄哄的就要往前面挤。
张良看到此幕,顿时眉头一皱。刷的一声抽出一把刀来,高声喝道:“请士兵们全部退后,各军官约束好队伍,排队等候,让老人孩子先用饭,胆敢哄抢者休怪本将无情!”
说完将刀一横,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众士兵。
不少人被吓得纷纷后退,更多的人却在原地观望,他们不明白,张良为何突然翻脸。
张良感叹一声,这种队伍可真难带,他们完全不知军纪为何物,真是操碎了心。
张良接着继续道:“本将虽未带过兵,但也知道,但凡精锐敢战之师,也必是个纪律严明,赏罚分明的部队。况且我们现在四面皆敌,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若是还是仍如之前一盘散沙,我行我素,恐怕不出几日,我等便要做了官府的刀下之鬼。不但成为他们的进身之阶,还要祸及家小。你们真的愿意用自己的鲜血,去染红那帮贪官污吏的大红官袍吗?”
张良严厉的望着士兵,高声喝道:“你们说,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很多士兵表情狰狞地道。
张良很满意,他又接着道:“很好,你们现在是士兵,你们已经不再是民了,士兵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将来是横扫天下,令敌人闻风丧胆,还是如土鸡瓦狗,任人欺凌宰割,全在诸位一念的之间。总之,我张良决不会束手待毙!”
张良说完挥舞下手中的刀,感叹古代的刀还是太轻。张良从自己的队伍里,选出二十名男女,作为执法队维持秩序,并嘱咐他们如有不听军令者,可当场杀之。
军法队很快便行动起来,或持棍棒,或持刀枪,呼喝着维持秩序。
张良的这一番操作,很快便吓唬住了不少人,即使一些老弱也犹豫着停下了上前的动作。张良便令他们速速排队取粥,万万不可哄抢推挤。
张良希望以此成为定例,让他们慢慢明白纪律的重要性,这样他们才能真正融入到这个群体。
这边,在执法队的维持下,士兵们也渐渐回归了本队。虽有人心里不忿,但看到没有人带头,又有各级军官不停地劝说,于是也不敢再说什么。
张良又让他们跟随自己的队长,站成三个方阵。便给他们讲起了历史上那些纪律严明部队的典故。像岳家军的“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又有戚继光斩子,周亚夫的细柳营等。听得士兵们啧啧惊叹,身子也不自觉的站的直了些。
这时百姓们也已打饭完毕,张良也就让士兵们排队去领了粥。自己与执法队们排在了最后。
此时不少百姓们刚吃了几口粥,却是呜呜大哭了起来。一人哭带动了所有人哭,有人开始捶胸顿足,还有一个老者将喝剩下的半碗粥慢慢洒向地面,口里不断的呼喊着自己的儿子。
张良情绪也受到感染,眼睛渐渐红了起来。要说什么时候的百姓最苦,明末绝对算头一号。先是全国大饥荒,官府无能导致饿殍遍野,再是心狠手毒的满清入关后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到了康麻子时期,我汉人百姓比之崇祯前竟是只剩下了三成。
明末什么地方的人最苦,答案便是——陕西。陕西最先开始了饥荒,活不下去的陕西人也最先开始了起义,起义军与明军打了十几年,但最后抗清最坚决的也是陕西起义军,这真是一个讽刺。
轮到张良打饭时,张良没有碗,负责分粥的大姐便从一旁箩筐内取了一个新碗给他,张良看到似这样的碗还有不少,不得不感叹几个大姐的细心。
张良盛了大半碗粥,虽然表面看似不多,但是负责分粥的大姐很有技巧,她手腕只是轻巧地一转,一勺浓稠的米粥便被她打了上来。
张良本不是个搞特权的人,但他也知道对方是好心,于是也不好多说什么。临走前,他又安排大姐们把剩余的粥给监狱的那队人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