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秋听到这番话后,脸上似乎又恢复了一些神采,不过她好像并不怎么相信,可最终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张粮很满意,看来这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孩子啊,于是又高兴地说道:“好,另外,本将还知道一种车子,不用马拉驴拽,能够载人载物、自行行走,如果你想学的话就来找我吧,本将在县衙里等着你们……”
张粮说完,又转过身扫视了众人一眼,只是此时的众人正在面面相觑,皆是一副痴呆之状,这让他不禁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自己说错什么了吗,好像并没有啊!
他是真的想要离开了,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完了,而县衙里面还有着一大堆的事情正等着他,于是,他与秦安材又交代了几句后,便带着夏海灵等人率先告辞走了。
等送走了张粮一行人后,秦安材这才神色复杂地回到了院子里,他叹了口气,抬眼想要最后再打量一遍这个自己住了三年的小院子。
这时候又黑又壮的秦旭走了过来,轻声说道:“爹,我怎么感觉这些人很奇怪,嗯,特别是那个将军......”
“奇怪什么?”秦安材问道。
“哎呀,爹,难道你不觉得吗,你说这世上哪里会有可以转弯的四轮车吗,还说有自己会走的车,这不是胡说八道吗,换谁谁会相信啊......哎,爹,你说他会不会是看上咱家如秋了,所以才故意引我们过去,好图谋不轨!“
秦安材听后一呆,思索了一会儿后,这才慢吞吞地道:“你说的似乎也有道理......不过,即便真是如此,我们又能如何?”
秦安材其实自己也有这种感觉,但他是真没辙啊,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找了个木墩子坐了下去。
“爹,要不,咱们逃吧!”
秦旭又屁颠屁颠地跟过来说道。
秦安材听后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用手指敲了敲秦旭的脑壳,恨铁不成钢地道:“猪脑子啊你,你还能逃到哪里去,你没听说吗,自从那晚过后,出城变得更加困难了……再说了,我们为什么要逃呢……你妹妹如秋如今也不算小了,早晚还是要嫁人的,唉,常言道女大不中留啊……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吧,我看老王家那闺女就挺好,赶明儿让你娘再去媒人那跑一趟……”
“爹,那女人傻乎乎的,我不要……”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难道你爹还做不了这个主了,你不要也得要……”
“你……”
秦旭张了张嘴,气的说不出话来。
正当父子两个还要继续争论时,这时候只听院门处传来了咯吱的一声,随后就见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父子两个连忙调整好脸上的表情,疑惑地看了过去,不过等看清了来人的样貌后,两个人俱都同时地松了一口气。
进来的是一个瘦高的妇人,这女人约莫有四十来岁,从长相来看,这人跟秦如秋依稀有些相似。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她的怀里还抱着三把木柄的镰刀,脸上也带着一些疲倦之色。
女人进门后便看到了院里的情形,这不禁让她呆了一呆,她疑惑地问道:“这是……哪里来的两辆车子?”
院中的父子此时也有些发愣,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还是秦安材起身说道:“这你就别管了,赶紧收拾收拾,咱们这就走吧……”
“什么意思,我们去哪里?”女人焦急地问道。
“去县衙……”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女人一听到秦安材这么说,差点腿都吓软了,她颤抖着手将镰刀丢到了地上,口中带着哭腔道:“我们去县衙干嘛……是不是那个姓王的,我说她个王寡妇,她也太不是东西了吧,不就欠了她两个月房租吗,她至于要告我们吗……呜呜,亏我们逢年过节的还给她送礼,她咋就这么狼心狗肺呢,老秦你倒是说话呀,你说,咱家什么时候亏欠过她,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呜呜,你不想让我们住,你跟我们说一声就是了,我们就是去野地里搭个草棚,也决不会过来求你……”
这女人说着说着就委屈的哭了,并且越哭越发的伤心,直看得一家人目瞪口呆。
秦安材有些发愣,他看着自家婆娘的这副样子,又看了看地上散落的镰刀,真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他记得早上婆娘走的时候带的就是这三把,当时她走时还信誓旦旦地说,这次一定能够把它们卖出去,可是现在看来……唉,莫非这就是天意吗……
人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老秦家也穷苦了几辈子,现在是不是也该到了翻身的时候了呢,可这一步若是迈了出去,前面到底是天堂呢,还是地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