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便到了第二天,这一天,宜川县城里将有一件大事要发生。
这天一大早,吴耿便向那位好友告了个假,随后他便带着娘子和儿子出来闲逛了。
按照吴耿规划的路线,他们这次首先去的是城南的粥场。等他们赶到这里时,只见这里果然已经挤满了人,甚至整条街道都被堵塞了。吴耿见此,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若是由相公来主持放粥,肯定不至于如此!”刘云梦微笑着道。
吴耿听后不禁苦笑了一下,他微微摇了摇头:“娘子莫要嘲笑为夫了,咱们还是去前面看看吧!”
“好,都依相公!”
于是乎,一家三口一边说说笑笑着,一边又惬意地往前走去了,他们已经有许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了。
宜川还是原来的那个宜川。自从反贼们进入后,宜川城不但没有变坏,反而是显得更加繁荣了。只见有卖布的,有卖鞋的,有卖生活用品的,还有卖玩具饰品的,甚至有很多的小贩也出来凑热闹了。听说,在反贼们刚进城的那两天,这些商贩们吓得都不敢出门,不过后来他们慢慢发现,反贼们对他们的生意似乎没有半点兴趣,因此这些人又纷纷地冒出来了。
要说变化的话,宜川最大的变化恐怕就是街道变得整洁了,以前路边随处可见的臭水垃圾烂瓦罐,现在都通通不见了,这让出行的人们心情愉悦了不少。还有一点变化就是,随着赵家的倒台,反贼们开始施粥,市面上的物价竟似乎有了回落的趋势。因为刚刚吴耿就看到,有一家米店的门口上,已经挂上了四两五钱的牌子。
从这一点的细节也能够看出,那些反贼们的施粥短期内应该不会停止,也许哪天粮价,真的会跌回到一两也说不准,若是那样的话,百姓们可就有福了。
馒头也降价了,现在是六文钱一个。吴耿买不起包子,只好买来了两个馒头,一家三口分着吃了。最后在那位店家怪异的眼神中,吴耿又向他们讨要了两碗清水,他们喝完后这才接着往前走。
等他们慢悠悠地来到县衙时,此时巳时都过了。只见有大批胸前配着白花的人,已经簇拥着两个棺椁往校场去了。
吴耿看后一惊,连忙扯了扯身旁的刘云梦,随后便抱着孩子往前面跑去。他已经打听清楚了,今日是反贼的军葬日,也是那些人最为津津乐道的庆功会,他们一家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凑这个热闹。
其实吴耿很不理解,葬礼跟庆功这两件事情为什么要合在一起办,难道有什么用意不成?想不明白归想不明白,他还是抱着孩子死命地往前挤。没办法,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说街道和校场了,甚至就连树上,院墙上,房顶上都已经站满了人。
“……兄弟们,姐妹们,赵家这样的劣绅在县城里就是一颗毒瘤,他们勾结官府,欺男霸女,打压良善,简直是无恶不作,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受到了他们的坑害,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暗地里遭了他们的毒手,根据县衙内的卷宗,本将初步统计……”
正在吴耿听得入神时,这时只听旁边有人气急败坏地说道:“挤什么挤,要挤回家挤去!”
吴耿无奈地收回了目光,他转头看了旁边的这人一眼。只见这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他身上的衣服也是一缕一缕的,似乎还散发着臭味。不过这人虽然邋遢,可他看人的目光却是充满了不屑。
吴耿只好微笑着说道:“这位小兄弟莫要生气,这地方实在太小了,还请担待一二啊!”
“哼!”
少年白了他一眼,随即又说道:“看你说话还好,小爷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兄弟们,姐妹们,你们说,这样的人该不该死?”只听台上的那名青年突然喊了一句。
“该死!”
那些坐在地面上的男女老少们连忙高喊道,那整齐的声音直震得吴耿耳膜生疼。
“该不该杀?”
“该杀!”
“很好,本将也觉得他们该死,那一战,一连的人为百姓们报了仇。他们面对着数倍的强敌,他们死战不退,如一块巨石般死死地挡在了敌人的前面,他们浴血奋战,打出了咱们的骨气,也打出了咱们的威风……”
“你不要再挤小爷了,小爷要发火了!”
正听得认真的吴耿又被打断了,他不禁无语地看了这名少年一眼,他现在已经有些讨厌这个人了。
“就是你家娘子推小爷,什么人啊,长得好看了不起啊……还有你,看什么看,你有人家大将军威风吗,有人家好看吗……哼,切,看好你家娘子吧,不要被人家大将军给迷跑了,最后你变成了老光棍!”
“你……”吴耿有些气急败坏,这人简直是胡搅蛮缠嘛。
“你什么你,想动手吗?”那少年捋着袖子道。
吴耿很想发飙,不过他的袖子这时候,突然被刘云梦轻轻地拽了两下。他长叹了一口气,歉意地看了一眼自家娘子,只见对方正在向他轻轻地摇着头。
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