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下意识将锄头横在面前,可惜这一拳力量太大,直接将锄头的木柄打断,去势不减,狠狠落在他的胸口,打得他整个人如遭电击,踉跄着倒退出去好几步,最后无力跪倒在地,整个脸已经肿起老高,胸口处更是凹进去了一部分,看去触目惊心。
两边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了阵阵哗然声。
有幸灾乐祸的人,在大声嚷嚷着:“赶紧把这小子打死吧,因为跟他是邻居,害得我连进苏家的工厂都被压着工资,真是害人不浅!”
“就是!天天有事没事就给我家孩子送草药,不知情的还以为我跟李家关系多好呢,真是晦气,麻烦倒贴来,以后别自作多情了,我孩子生病了自然会带他医院!”
“那个丑八怪程若水,也赶紧带走吧,我家刚满月的孩子看到她的脸,做了一个星期的噩梦,每天半夜都会吓哭!”
也有李长靖的一些仇人,比如苏家的苏博文,就带着几个同伴躲在人堆里,指指点点,嘻嘻哈哈,说这小子这回惨了,敢挡这个徐怀天的路,咱们也不用出手,看戏就行,包管他吃不了兜着走!
夏可可也在人群里,可是被她爹夏掌柜死死拉着,根本动弹不得。
天已经大亮,镇偶尔还会传来几声鸡啼。
那边的马路中间,已经身受重伤的李长靖,摇摇晃晃,在数十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再一次爬了起来。
如此顽强的毅力,让徐怀天感到火冒三丈,他一个箭步前,抓住李长靖的脖子,用力往他脸打了一巴掌,这才指着旁边的人群,怒极反笑道:“你叫李长靖对吧?我记住你了。我承认你骨头很硬,可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硬骨头,你看到这些人了吗,刁民就是形容的你们,自私、自利、愚昧,下贱。我徐家最低等的下人出身都比你们高贵,现在你能明白我跟你们这些贱民之间的差距了吗?”
徐怀天说话的声音很大,在场大部分人都听见了,被如此赤裸裸的辱骂,那些围观的镇民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自己申辩,反而大声辱骂起李长靖,“都怪你这个瘟神,扫把星,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挨这个人的骂,你赶紧去死吧,省得丢我们全镇人的脸!”
“就是!赶紧去死,下贱的只是你一个人,与我们无关!”
诸如此类的话语,形同潮水,铺天盖地。
被抓住脖子的李长靖,满头鲜血,泪流满面。
他艰难张了张嘴,对这个徐怀天说道:“我不懂什么下贱不下贱,我只是想带水儿回家而已,难道你们身份高贵,就可以不讲道理、就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吗?”
徐怀天摇了摇头,“想不讲道理,不光要身份高贵,还得拳头够硬才行。程若水当年就是我徐家最低等的人,你连她都比不,还敢奢望可以跟我平起平坐?道理,我徐怀天从小到大,都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不怕跟你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程若水现在变成了修炼的天才,是不可否认的事实,所以回去之后,她的身份会水涨船高,过的生活也会比现在好一百倍。当然你别指望她会回来救济你,拿着徐家的钱去援助下等贱民,是我们的大忌。”
“另外,我看你好像挺不甘心的,干脆就留你一条狗命,免得程若水知道我弄死你这只臭蚂蚁,会跟我拼命。正好你也能多活几年,如果不服气还可以好好修炼,争取练出一个硬拳头来找我报仇。”
徐怀天松开了手,李长靖立即应声倒地。
徐怀天拍了拍肩膀的灰尘,没有再看李长靖,也没有再废话,直接转身走回了车。
全身动弹不得的瘸腿少年,用尽最后一点力气,从怀里摸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艰难朝印象中那两辆白色轿车的方向递过去,可是模模糊糊中,他好像听到了更多辱骂他的声音,也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离他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不见。
他知道,水儿已经被带走了,他们连这最后的一面都见不到。
到头来,哪怕爹娘早逝,哪怕受所有人排斥,哪怕被苏家人打断了腿,可都不会怨天尤人的李长靖,有些委屈。
他仰面躺在地,泪水混着血水。
最后,他对着天空的方向说了一句话。
“元阳姐姐,我想修炼,你能教我吗?”
耳旁传来一个天籁般的温柔嗓音:
“如果这句话放在十年前,那么在今天,那个徐什么天连给你舔鞋的资格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