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山坡西边的小路,绕了一个大圈,一行四人才躲开那三个持刀的人,在下午时分到达了镇。
五彩镇的规模并不大,应该只有李长靖的家乡大同镇一半规模,在山的时候粗略数数,顶多只有一百来户左右,比寻常村子大一些,只能勉强称得是镇。
让李长靖感到奇怪的是,镇的气氛十分怪异,明明是白天时分,可是出来活动的镇民却很少,街只有零星的几家商铺,卖一些日常用品和蔬果肉类。
镇子并不繁荣,甚至可以说是落后,虽然已经通了电,但是混凝土的平房屈指可数,大部分还是土胚房,甚至还有一些茅屋混杂其中,甚是简陋。
路过一家水果铺的时候,李长靖想着远来是客,应该买点东西门才算礼数,于是跟陆离一起,在摊子挑选了些苹果和梨子,就去询问价格。
那老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面容姣好,起先还挺客气的,但是听说李长靖和陆离跟白天华兄妹是朋友之后,立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恶狠狠说道:“我这里的水果,通通两百块钱一斤,少一个儿子都不卖!”
“大姐,哪有像你这样做生意的?”陆离见对方态度如此恶劣,生气道:“苹果和梨子刚市的时候,最贵也才不过二三十块,你怎么就翻了十多倍呢。”
那老板冷笑一声,蛮横说道:“就是这么贵,咋地了?爱买买,不买滚,就你们这些白家人,果子烂了都不便宜你们!”
白悦玲这时候走了来,听见老板的话,气得七窍生烟,叉起腰骂道:“周明芳,你别欺人太甚,我两个朋友第一次来,不懂规矩,你要是吓坏了他们,我一把火烧掉你的破店!”
那名叫周明芳的老板似乎有些怕白悦玲,哼了一声,没有还嘴,转身进屋里去了。
“我们走,不要在他们周家这边买东西,故意找茬的,价格还死贵。”白悦玲哼了一声,指着前面街道右侧的几家水果铺,笑道:“这边的才是我们白家人开的店,虽然比外面要贵一些,但自己人买,还是有优惠的。”
李长靖和陆离去询问,发现果然如此,苹果和梨子只是十元一斤,比刚才那个摊子便宜了几十倍。
“这是怎么回事?”陆离提着一大袋水果,忍不住问道:“怎么你们镇子怪怪的,还分什么白家和周家……”
“你们第一次来,不知道状况很正常。”白悦玲叹息一声,“咱们镇子分为两个派系,我们白家是一边,周家也是一边,你们看。”她指着脚下所站的大街,轻声道:“以这条街为界限,右边的区域属于我们白家,左边的区域则属于周家,刚才你们第一次去的那家水果摊,就是周家的。”
李长靖挑了挑眉,随口问道:“你们两家之间有仇吗?关系这么差。”
“对呀,就是因为有仇才这样。”白悦玲答道:“李大哥,你是有所不知,周家真的是……”
“小玲!”白天华在身后咳嗽了一声,白悦玲浑身一僵,意识到说到了敏感的东西,连忙改口道:“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走了这么久,你们一定累了吧?快到我家去休息一下。”说着恢复了那个活泼的样子,蹦蹦跳跳在前面带路。
一路,四个人倒是遇到了不少外出的镇民,其中一些见到白悦玲之后,会露出恭敬的神色,喊一声小姐;而另外一些人,明明撞见了,却对白悦玲视而不见,低着头,匆匆走过,应该就是所谓敌对的周家人了。
“玲姐,华哥,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这时候,有一个十来岁模样的瘦弱男孩,急匆匆跑到了面前,气不接下气,满头大汗。
“小俊,跑这么急干嘛,发生什么事了?”白悦玲扶住那个孩子,询问道。
“玲姐,你快点回去吧。”小孩好不容易喘匀了气,哭丧着脸说道:“族长他……他快不行了!”
白悦玲脸色一变,二话不说就往前狂奔而去,白天华跟随其后,两人都显得十分焦虑的样子。
李长靖和陆离相视一眼,没有说什么,同样跟了去。
一行人在右边的住宅区里七弯八拐,越走越深,最后来到了一处有着高墙围绕的二层民房前,门外还有四五个人在把守,见到有人前来,立即警惕地抄起了手中的棍子,但看清楚是白悦玲之后,才放松下来,恭敬地喊了一声“小姐。”
“后面那两个人是我朋友,你们不要拦着。”白悦玲扔下这句话之后,就心急火燎地冲进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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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房间里,白悦玲伏在床边,握住躺在床的一个五十多岁中年男人的手,急问道。
“这一次,怎么去了那么久?连除夕都没有回家。”床的男人眼窝深陷,脸色蜡黄,骨瘦如柴,说话时还咳嗽不已,很明显已经病入膏肓。
白悦玲内疚道:“对不起,过年那几天外面下大雪,很难过伏牛山,所以才耽误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