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的这只手,瘦骨嶙峋,五根手指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凸起的关节,但就是这么一只手,却好像蕴含了无穷的力量,轻描淡写地一抓,李长靖的脖子直接变形,随后脸开始充血,再也无法呼吸。
“听火族的那几个人讲,外面的世界都在传言,当年李炎当政的时候,大泽界是从大唐的国境分裂出去的?”小魔君哈哈一声,像在讲述一个天大的笑话,咬牙切齿道:“大泽界何其广阔,分九岛十洲和天外海,大唐明明是从大泽界分裂出去的一部分,非要颠倒是非,扭曲事实!”
“大唐惧怕我们的力量,所以派遣军队围剿我们,还派了无数能人异士前来讨伐,都一一被我们打退。”
“直到……那个该死的和尚亲自出马,被天虹仙姬所重创的七绝魔君才会落败,否则他李炎再派一百万大军前来,吾等又何惧之有!”
小魔君说得慷慨激昂,死死地望着李长靖的眼睛,恶狠狠道:“本尊之所以一定要拿到圣覆,就是为了能够得道可以破开时空结界的力量,率领大军攻克外面那片本该属于我们的土地!”
“做梦吧!”李长靖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一字一顿道:“邪魔外道也敢妄称正统,呸!”
小魔君微微一笑,轻声道:“对人对己,本尊从来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你那几个同伴,我会好好照顾的,尤其是那名身怀冰魄的女子,乃天生寒脉,此等绝佳鼎炉,世间可没几个人有福受用啊。相信只要勤加耕耘,与她多登几次极乐,本尊的伤迟早都会痊愈的。”
李长靖猛然记起在迷鸟车里,董真真曾经说过,这个小魔君好像极其变态,尤其在床笫面,有着不为人知的嗜好,如果冰魅和柔柔落在他手里,那么下场岂不十分凄惨?
一念及此,李长靖勃然大怒,眼角乜见夕夏跌倒在远处的碎竹墙下,胸口处被血染红了好大一块,也不知道受了什么伤,双目紧闭,气若游丝,心中更加悲愤,凭地怒吼一声,体内的火髓立即透体而出,道胎内所有的元力汇聚成一团,让得掐在脖子的这只手隐隐有了松开的迹象。
小魔君微哼一声,抬起左手虚抓了一下,李长靖如遭电击,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不仅体内元力丁点不剩,就连与他神魂相连的火髓,也被硬生生地撕扯了出来。
“真佛后人,不过如此。”小魔君脸色淡漠,摊开左手,一朵赤红色的火焰在他手心处不住扭曲跳跃,仿佛想要挣扎着离开,可是却在无形中被一股压力牢牢控制着,既无法张大,也无法移动,独自哀鸣不已,分外凄惨。
被强行抽离了火髓的李长靖,力气尽失,血液从他每一个毛孔里迸出,身体里的骨头仿佛全碎了,随着小魔君松开他的喉咙,年轻人无力地跪倒在地,浑身浴血,视线模糊,大脑嗡嗡作响。
自出道以来,经历了无数的困难,打败了无数强横的敌人,也挨受了无数的伤。
哪怕是在大业城里,面对着三个登仙境高手的联手围杀。
他都没有像如今这么绝望过。
眼前这个仿佛病痨鬼似的黑袍男人,实力早已超越了天元境,达到了那惊人的天尊境。
这是一座无法翻阅的大山,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年轻人垂着头,抬起双手。
他凝视着自己满血浓稠鲜血的手心,一遍遍地问自己:李长靖,你来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
十年前,他应该会这样回答:我只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可以吃饱穿暖,水儿可以健健康康。
十年后,他或许会这样回答:我只想让我所爱的人,全都无忧无虑,无灾无痛,幸福安康。
而现在——
经历了大泽乡那些可怕的骷髅狂潮,还有数之不尽的邪魔,他如今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用自己的双手。
还这个世界一片安宁。
年轻人艰难抬头,看着遥远的天际边。
他突然抬起两臂,吃力地高举双手,喃喃自语道:“元阳真人助我。”
言毕。
天地之间骤然颤抖起来,好像有一个高达万丈的巨人,抬起壮如山岳的巨腿,重重在地面跺了一记。
紧接着,头顶方的云层突然扭曲起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开始转动,形成了一个雷电交加的漩涡。
漩涡中心点,毫无征兆地被人一剑破开,随后一名身着黄色长裙的绝色女子,背负着一把夸张的纤细长剑,跨越了两个空间,从天笔直俯冲而下。
整个大泽世界的灵机开始向那位黄衣女子疯狂涌去。
整个大泽世界所有的修炼者,脸色尽皆变色,纷纷抬头望天。
随后有几道极其隐晦的气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巨竹谷的方向疾驰而来。
破碎的主楼前,浑身浴血的年轻人闭了双眼,满是血污的脸是出奇的平静。
在他对面,原本神色淡漠的小魔君,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