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的人,看见林锐转过身时,好像立刻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眼睛里的凶狠恶毒之色,也变成种宽心的表情。他知道林锐已不会再杀他了,他知道自己已经可以活下去。刚才他那种不要命的样了,也只不过是为了生存而作出的一种姿态而已。
因为他知道自己若不这么样做,也许会死得更快。就像他要别人怕他,只不过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也同样是对生命的恐惧。
“难道这里真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难道一个人必须要伤害别人,自己才能够生存下去?”
林锐的心仿佛在刺痛,忽然间,他对生活在这种世界里的人,有了种说不出的同情和怜悯这种感觉跟他的厌恶同样深。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泰戈尔一眼,像刀锋般冷的一眼,却又带着种残酷的讥俏和怜悯。
泰戈尔看到这种眼色,立刻发现这个人已完全看透了他。这甚至远比被打倒在地更令他痛苦。“中国人,你走不了的!”他突然又大吼:“你既然已来到这里,就已死定了!你和我们一样,总有一天会死在这里!你没有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没有!!!”
这句话他本不该说的。但一个尊严受到伤害的人,总是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像是要挽回什么,但其实已无可挽回。
林锐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从八角笼之中走出来。原本喧嚣的木屋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林锐依然平静从容,他的一米七八的身材在这些彪形大汉之中也略显瘦弱。但是所有人看向林锐的眼光,都像是看着一头充满了危险的野兽。因为就是这个人,刚才把非洲分部最危险的近战格杀专家击倒在了地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
林锐扶着肩膀走过来,赵建飞轻轻一笑道,“忍着点。”说完抓着他的手臂一拽一转,林锐的肩部发出了一声轻响。林锐紧紧蹙眉,肩部的剧烈疼痛中算是随着关节复位而减轻了不少。
“我想你需要这个,今天的酒我请了。”赵建飞把桌上的一杯酒推给他。林锐拿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中国白酒是全世界最烈的酒。喝下之后,那一道冰冷的液体,却可以瞬间燃起整个胃和食道的温度,就像是灵魂在燃烧。
林锐轻轻吐了一口气,摇头道,“好烈的烧刀子!”他这时才似乎注意到周围人群的异样,忍不住皱眉道,“他们怎么了?怎么突然安静了下来。”
“这是因为他们怕你,而那些姑娘们喜欢你。因为你刚才打倒了这里的一个强者,强者令男人折服,令女人痴迷,就这么简单。”赵建飞举着酒杯道。
“我不是强者。”林锐摇头道,“泰戈尔也不是,甚至连你和银狼都不能算。更别说这些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姑娘们。知道么?有一点你说错了。其实我挺喜欢这些姑娘的,因为她们和我们很像。从某种意义上佣兵和婊子没什么区别,我们为了钱什么都卖。”
“哈哈,说得好。其实全世界都是一个德行,都是为了钱在卖。工厂里的工人卖的是自己的生产技术,这些姑娘们卖的是伺候男人的技术,而我们卖的是作战技术。只是我们都一样,不知道谁才是那个该死的买家。”赵建飞举着酒杯忍不住大笑道。“我确实错了。当浮一大白,敬你这句话!”
正在他们几个人说笑着喝酒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蜂鸣声。赵建飞低头看了看随身带着的通讯器,脸色骤然一变,转向林锐道,“有事发生了,可能有任务,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