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打开禁闭室的锁,门一开,一股骚臭味迎面扑来,周羽赶紧捂着鼻子退后好几步,问周正:“什么味儿?”
周正也捂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道:“上了些手段。”
“把人提到我办公室问话!再把渠宗海也叫来。”周羽受不了这股旱厕味儿。
周正吩咐人去找渠宗海,三人又回到周羽办公室,那人一进门就跪下了,一边磕头一边说:“大人,我什么都说,求求您放过小的吧,要不您就给我来个痛快的,我真的受不了了!”
“只要你说实话,我保证让你舒服点。”周羽道。
“我说的话千真万确,绝不敢欺瞒。”那人赶紧保证。
“好,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周羽问道。
“小的名叫王三儿,是陕西延安府人士,因去年家乡大旱,颗粒无收,家人都饿死了,只身流落到大同讨饭,恰逢那飞天龙在棺材岭落草,虏了小的,这才逼不得已当了土匪,小的以前从未干过违犯王法的事,落草以后也没做过杀人放火的勾当,小的……”这王三儿啰啰嗦嗦说个没完。
“好了好了,不用自我介绍了,我问你,飞天龙手下有几个头领,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周羽一挥手,打断了王三儿的唠叨,接着问道。
“回大人话,头领三人,大头领是飞天龙,二头领叫下山虎,是飞天龙的堂弟,两人都是陕西延安府人氏。还有一个今年三月投靠来的,叫马鹞子,具体是哪里人小的不太清楚。”王三儿答道。
这时门一开,渠宗海走了进来,周羽示意他坐在自己身旁,接着问话:“这他妈都是什么名字,又是龙又是虎又是鹞子的,开动物园呐?那马鹞子怎么才入伙就当了三头领了?”
“他入伙时说自己在大同城里杀了人,遭到通缉,又听说大头领义薄云天,这才来投靠。大头领怕他是奸细,要他纳投名状,哪知这马鹞子身手了得,仅带领十二人就把范永斗的运茶商队给劫了,一共劫了茶叶三车,纹银一千两。大头领非常高兴,就把三头领的位子给了马鹞子。”王三儿答道。
听到这里,周羽和渠宗海同时看了对方一眼,周羽不动声色地接着问:“你可知那马鹞子在大同城里杀了什么人吗?”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什么将军。”王三儿挠着头道。
“辅国将军?”周羽提醒道。
“是是是,就是辅国将军!”王三儿点头称是。
“你怎么知道和你接头的人是马鹞子?”周羽问道。
“大头领谋划的这事只有大头领、马鹞子和小的三人知道,连二头领都不知道,为的就是确保机密。大头领吩咐马鹞子和我接头的,不得向任何人提起此事。”王三儿道。
周羽经过审讯王三儿,了解了棺材岭这伙土匪的基本情况:这伙土匪连老弱妇孺都算上一共九百多人,喽啰三百三十人,除了守卫匪巢外,由于霸占了周明海的煤窑和冶铁炉,还要分兵守卫这两处,可外出抢劫之人大概有一百人左右。武器装备比较杂,鸟铳、火枪、快枪等火器三十多支,剩下的就是弓箭和刀枪了,有战马十五匹。由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方圆几十里内算是最大的一伙土匪了。
审问完后,周羽吩咐周正把王三儿带下去严加看管,回头跟渠宗海商量下一步对策。
目前我方战斗人员算上周羽和渠宗海有96人,如果土匪不是倾巢而出的话,人数与土匪相当。武器装备方面,新鸟铳还未装备,现有七支鸟铳无法形成火力压制,能用的只有神臂弩和雁翎刀,武器装备水平也与土匪相当。我方的优势在于,战士单兵素质要比土匪强得多,不过优势也就仅仅如此了,因为我们的战士没有实战经验,双方如果正面硬刚,胜负在五五开。
“我们绝不能打无把握之杖,必须要把王辅臣争取过来,有了内应就好办多了。宗海,你觉得我们说服王福臣的把握有几成?”周羽问渠宗海。
“此人当年在我爹手下做亲兵,也算受我渠家恩惠,但又受我爹的连累,由百户降为普通士兵,发配卫所种地,不知他心里是否记恨,我俩算是旧识,但关系并不亲密,要说服他作内应我没什么把握。”渠宗海摇摇头道。
“我没那么悲观,他可以为了心中所爱弑杀仇人,说明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受你爹连累并不是你爹的错,他应该不会迁怒于你。我俩也有过一面之缘,相信他对我印象应该不错,我们只要承诺不把他交给官府,与他一起共创大业,说服他我还是很有信心的。”周羽道。
距离王三儿与王辅臣接头还有十天时间,周羽和渠宗海拟定了一个详细的作战计划。
八月初一,大同已进入秋季,晚上七点天已黑了,秋风轻拂,繁星点点,周羽和渠宗海早早来到王三儿和渠宗海约定的接头地点,头道沟山口一棵老榆树下,为避免王辅臣疑心,远远地看见情况不对就离开,两人藏在了路边的草丛中。王辅臣准时骑着一匹马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