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你不见的那段时间,是去寻慕小公子了?然后,你们认识了?然后,顾伯母去提亲,慕小公子同意了?”苏悦早扔掉了那根小草,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顾宛央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为了避免被素来絮叨的苏二小姐一直缠着问东问西,她当然不会说其实那天两人连话都没说几句,就连后来知道那白衣公子便是慕词,还是成亲后她看到那枚荷包,亲自去问了才明白过来。
“唉……”恍然之后,苏悦摇着头深深叹了口气,“小央央你知道吗?其实小念他,还一直盼着有朝一日,你能娶他呢。”
顾宛央放下茶杯淡淡看了看苏悦,“苏悦,你应该知道的……”
“他是弟弟。”苏悦接过话,“这我当然知道,所以小央央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成为你的负担。”
伸手拍拍苏悦的手背,顾宛央摇摇头,“他不是我的负担,苏悦,你应该也明白的,他只是见识的太少,而我刚好在那个时候出现。”
“小央央,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这人那儿都好,就一点,心思太通透……”苏悦顿了顿,“不过或许,你是对的也说不定。”
言罢苏悦微微一笑,那笑容远不及眼底,“不论如何,那孩子过几天也要及笄了,我母亲那边,你知道的,哎。”
顾宛央怔了怔,前世,苏母将苏念许给了大皇女为侧妃,大皇女常年出征,正妃之位一直空着,府上小侍也不过寥寥,苏念嫁过去,两人原本也是琴瑟和鸣,若非后来那些让人措手不及的事……
思及此,顾宛央道:“既然打了胜仗,大皇女也该班师回朝了吧?”
她忽转的话锋,让苏悦微微愣了愣,继而点点头,“战事一结束,我便急着先回来,大皇女她们,进京也就这一两天的事了,到时候我再跟着她们进宫向女皇回复,此事便算告一段落。”
“说起来,大皇女倒是个很不错的人,我能提前回来,还多亏了她的默许。而且依我看来,大皇女的性子中正耿直,杀伐果断,在军队里,能跟着她一起上战场,可是令很多将士都感到荣幸的事……”
苏悦还在说着,关于战场,关于用兵,关于大皇女。
而顾宛央点点头,眉宇间微微一蹙,蓦地想到了前世。
关于大皇女的为人,前世她便从苏悦口中听得一二。
她知道那是个相当有远见和决心的人,她只是不明白,就是那样一个甘愿舍弃帝都的锦衣玉食,主动请缨到边疆卫国的人,怎么会在后来趁着女皇病危时起兵谋反。
关于两年后那件震惊世人的京城兵变,远离朝堂的顾宛央并不了解,她只隐隐听人说起,最后是三皇女领兵镇压大皇女一党,救出了当朝女皇,并在不久女皇病逝后顺利登基。
她还听说,大皇女兵败后,亲信皆被斩首示众,大皇女本人也被三皇女断了双腿,连同内眷的所有人,一起囚禁在皇女府,自此再也没有出来。
然后,登基了的三皇女一直视富可敌国的顾府为眼中钉,表面上对她的倨傲一让再让,背地里却狠狠打压顾府在各地的生意,使的尽是些见不得人的阴暗手段。
那时候,她顾宛央不是不知道,只是素来自视甚高的性子不允许她以同样的方式回击,说到底,那时的她还是太嫩,只会一味的防守,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
初始时,她尚能弥补那些亏空,对三皇女的手段见招拆招,可是慢慢的,三皇女的位子越坐越稳,在她还天真地日日与三皇女过招时,三皇女已将矛头彻底对准了顾家。
那一本本偷税漏税的账册证据,并非凭空虚构,是的,她承认,身处商场这一历来肮脏的泥水潭里,她顾家并非清流,朝廷上的相关官员要疏通,地方上的掌权小吏也要好处,那么为了自家的利益,暗地里少不得要在账册上使些手段。
她只是没想到,三皇女这一手牌打得太妙,一招声东击西,便将自以为是的自己耍的团团转,怪不得母亲去世时再三告诫她看事情要透过表面勘察实质,她以为她做到了,却原来不过是别人眼里的跳梁小丑。
微微勾了勾唇角,掩去嘴边那一抹淡淡的苦涩,这一次,她不会再那么傻了,不会了。
“所以啊,若是女皇要立太女,我苏悦第一个支持大皇女。”恰此时,在顾宛央面前一贯口无遮拦的苏悦,以这句话结束了自己的长篇论调。
顾宛央听后轻轻一笑,微微摇了摇头,这种事,哪是她们说什么便是什么的?
那个时候,顾宛央还没意识到这句话在她后来人生中的重要性,也还不知道,正是两年后的这一天,她和苏悦做的一件事,不仅改写了大皇女一党的命运,也彻底改变了顾府以及她们身边人最终的结局。
苏悦离开后,顾宛央去看了碧辰的伤势。
“大小姐您来了?用了您给的伤药,婢子已经大好了。”碧辰坐在床上,见了顾宛央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