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畔,顾宛央侧首吻吻他的眉眼,正要起身,却见他眨眨眸子,慵懒地打个哈欠,“妻主要去哪里?”
“哪都不去,小词睡吧。”伸出手拍拍他的发顶,顾宛央柔声轻笑。
“妻主不准离开。”他身子向她靠去寻觅着温暖,顾宛央眸底暖了暖,似乎唯有这意识模糊间,他才毫不掩饰地显露出依赖。
“不离开。”
“嗯……”话音落下,他已重新闭了眼睛,沉沉睡去。
顾宛央于是轻手轻脚下了床走到门口,低声道:“阿宁,去端热水来。”
不一会儿,一桶热水从门外递进来,顾宛央伸手接进来放好,又转身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抱起慕词,将他放在腿上细细为他清理。
他浑身上上下下都有她留下的印记,她眼底不由暗了暗,一股燥热又起。
无声地笑笑,一面对他,她就会失控。
前世纳了那么多小侍,她也从未如此般贪得无厌,每每都只是草草解决了需求便匆匆离去。
不会有疼惜,更不用说会像现在这样为哪个小侍擦拭身子。
“妻主,我们会有的孩子对不对?”睡梦中,他喃喃低语,不安地想要确定着什么,同时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脖颈。
“会的,而且这辈子,我只会有你一个人的孩子。”顾宛央抱紧了他轻声回答。
她何其有幸,能重新回到他刚嫁给她的时光里,能在他还年少,还会动心,还对未来有所期待的日子里,给他许一个未来。
明明没有醒,明明还睡意沉沉,慕词却似有知觉般,在她肩窝处勾了勾唇角。
慕词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身边的被褥早已凉透。
想到昨晚,他面颊红了红,唇边却隐有笑意,又忽然想到什么,忙掀开被子去看,却发现身上早已被清理干净,还穿好了亵裤。
“少君您可醒了,大小姐出门的时候吩咐了不准打扰您,还特意嘱咐奴为您温着早膳呢,少君,大小姐对您真好。”阿初笑着推门进来,手上端着正冒热气的药膳。
慕词回之一笑,起身下了床,由着阿初为他穿衣洗漱,“妻主何时走的?”
“有一个多时辰了,听说是去了苏府。”
“嗯。”
言罢,慕词坐到桌前,拿起筷子不再言语。
他吃的极慢,因为习惯了细嚼慢咽。
阿初立在一旁自然不会催促,只等他放下筷子,才躬身上前收拾了碗筷下去。
慕词拿出那件曾掉在地上的月白衣衫,细细拭去上面的灰尘,唇角抿了又抿,才拿出针线,专心缝制起来。
等阿初再回来的时候,面上已是一分欢喜也无,有些闷闷不乐。
“怎么了?”慕词抬眼看他一眼,淡声询问。
阿初揪揪衣角,“少君,奴错了。”
“嗯?”
阿初沉默半晌,末了,似是终于鼓足了勇气,才抬起头,“少君,奴以后再也不夸大小姐了。”
“她怎么了?”慕词手下一顿。
“大小姐她,她去逛花楼了,奴去膳房时听人说的,她,她怎么能这样对少君?”
慕词微微一怔,半晌,又若无其事地笑笑,“或许是有事也说不定,阿初,看事情不能只看表象。”
阿初扁扁嘴,有些不情愿,却还是依言道:“既然少君这么说,奴就给大小姐一个机会,哼,她要是敢辜负少君,奴……”
“阿初。”慕词轻声喝住他,阻了他接下来的言语。
阿初被这暗含怒意的一声喝得清醒了几分,随意污蔑主子,那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平息的事情,他忙垂下首,“少君,奴知错了。”
慕词不再管他,低首又缝起衣物,心下却失了先前那份宁静。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连阿初离去也不曾察觉。
他只知道,等阿初再回来的时候,日头已偏西了,余晖照耀大地,夕阳透过菱窗散落室内。
这一次,阿初是皱着一张小脸回来的,像枚核桃。
“少君,外面人说,大小姐为了一个小倌和人打起来了。”
慕词缝着衣服的手生生一颤,针尖刺入指腹,霎时便渗出血来,感觉到身上传来欢愉后的酸痛,他不禁抿抿唇,是他昨夜,没能满足她吗?
“少君,奴以后再也不相信大小姐了,以后咱们主仆俩就好好在这儿过日子,再也不要她来伤您的心了……”
“阿初,你先下去。”闭了闭眸子,慕词一脸倦意,打发了阿初。
苏二小姐苏悦今儿个一早便被顾宛央从温柔乡里揪出来,她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不情不愿地出现在顾宛央面前,“小央央,你这么早是赶着来嫁我的吗?”
顾宛央闻言扶额,她这么早扔下她家慕词一个人在家赶过来,分明是为了她苏悦的终身大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