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她被母亲看管起来,再也不能跑到顾府,去看心心念念的小叔
是的,心心念念,她似乎就是从那时候起,发现了自己心底这一个很龌龊的念想,她喜欢她的小叔,因为孩童时他曾给予她的温暖。
这份温暖,她后来再也遍寻不到,及至成人,她心间仅剩的最后一丝暖意也散尽,从此,所有男子在她眼里,都成了玩物。
翌日。
珩王爷容珩一早穿戴整齐便准备进宫,昨晚,宫里的女官已经传信给她,说是女帝醒了,要她今日进宫有事相商。
可很不同于以往的,她尚未走到宫门就被苏悦拦下,“王爷还进宫作甚?璎王殿下已派人包围了皇宫,您这一去是要”丢掉性命的啊!
那后半句,苏悦终究没敢说出来,这么大不敬的话,在她的小央央面前扯两句还好,这要是让珩王殿下听了去,指不定还要给她按个什么罪名。
不过,自小生在帝京这个权利旋涡,容珩自然理解了她未能言尽的话语,当下,容珩面色一凛,“本王的父后呢?”
随着这四个字,她周身陡然显现出狠狠的戾气,苏悦被惊得一诧,直言道:“她们已经囚禁了刚刚醒来不久的陛下和君后。”
容珩拳头一紧,“这是要逼宫?”
苏悦点点头,“殿下,我们时间不多了,她们这一手快而狠,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当下唯有”
她话语未能说完,就听前方传来几个女子的高声:“传陛下口谕,即刻包围珩王府,活捉珩王者重重有赏!”
这话音落,大队的人马向王府方向行来,只听声音,便知气势非常。
苏悦一把抓住容珩的手臂,“王爷,快走!”
容珩稍作犹豫,终还是点点头,掠起轻功跟上了苏悦。
“王爷,咱们如今去哪儿?”边行进着,苏悦边问出了口。
其实她心下早有打算,而且她知道容珩也会是相同的想法,但她还是问了,出于一种下属对主子的尊重,还带了点儿行走朝堂多年,自然而然练就出的讨巧。
以疑问的口气,将决定权交给容珩,这会让处于上位的容珩更有掌控感,也会让容珩对她自己更信任。
这般思忖着,苏悦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面对朝堂上一个个手腕不俗的同僚,她早已习惯了素日里的诸多权衡打量,众女子中,也似乎只有对着顾宛央,她的内心才真正轻松畅然。
“去上岭,那里还有本王的三万兵马。”容璎不仁,她也只能不义,她容珩看不惯暗里见不得的人手段,却不意味着她明里也会一味的退让。
胆敢对她的父后下手,她就说什么也要夺了这江山!
上岭位于帝京之北,地理上仍属于帝京的范畴,骑马过去只要半个时辰。
是以,一个时辰后,容璎手下的五万帝京禁军和容珩带领的三万边疆铁骑在帝京北城门对峙。
所有的寒暄都舍去,两方人马在相遇的刹那拔出手中的刀剑,一个个向着敌方奋勇击杀。
跟在一众兵马的最后,顾宛央转首看看苏悦,“这样真正意义上的战场,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苏悦微微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沉定稳重的笑,与平日大不相同。
是,每每穿上这一身墨色军装,她总会敛去周身所有的放荡不羁,这个时候,她就是运筹帷幄的少年将军。
“小央央,其实你所见到的不过是牛之一毛,这还远远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场。”
容珩在这时打马过来,“弓箭手准备好了吗?”
受目前铁料数量的限制,她们耗时大半年制造出的弓箭也并不多,满打满算只够军中两个营装配,而装配之前,必要加以训练,力求百发百中,不在战场上浪费任何一支箭矢。
因此,前些时日苏悦常常宿在军营,连闲云医馆出了事也没能到场,就是在挑人选人,训练箭法。
至此才有了今日,苏悦能在容珩的询问下毫无犹疑地点点头,直言道:“随时听候王爷调令!”
容珩伸手拍拍苏悦的肩,“你办事本王历来放心。只是可惜了杜芸,她若还在,假以时日也定成良将,可同你一道卫我启月边疆。”
杜芸,那个去年秋猎场上大放异彩夺得头名的女子,那个出身寒门却举止大气毫不做作的女子,她从小就心怀从军志,一意想要追随容珩上战场。
听到她的名字,苏悦亦摇首轻轻一叹,“都怪我失策,若早知道就那样白白地让她送了性命,我一定不会用她去做那样一件简单的事情。”
一直立在一边,顾宛央将这段话听在耳里,看苏悦面上的表情,隐隐竟觉出几分不妙,似乎,这事还与她有关。
迟疑着,她开了口,“杜芸是被人暗杀而死?”
苏悦看向她,“我们找到杜芸时,在她的尸体上看到了暗夜宝刀尖状利齿留下的伤痕,所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