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摔了,妾身匆匆过去,又听说她已经走了,就让人给了曲府的三位小姐送了赏过去。”季悠然坐在裴洛安的书房里,打扮的很纤细的她,看起来有几分苍白憔悴。
但依然笑盈盈的,极是得体大度。
“走了就走了!”裴洛安不以为意的道,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桌面上的文案。
“方才曲大小姐说……”季悠然欲言又止起来。
她的样子终于惹得裴洛安抬头,他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温和的问道:“什么事情?”
“说是看到昨天晚上,殿下跟一个女子去放同心灯,然后好奇心过重,才会去看看,没想到却跟妾身闹出这样的误会来。”季悠然一边偷瞧着裴洛安的神色,一边试探的笑道,“却不知道殿下昨天是跟谁去的,今天要不要跟她也说一声。”
“说什么?”裴洛安的脸色一沉。
“说说这灯坏了,要不要再去挂一对,我们府里可以制更漂亮的同心灯,殿下以前就曾经提来过的。”季悠然急忙低头,不敢再窥探裴洛安的脸色。
裴洛安有一次的确提了一对同心灯过去,是给季寒月的,可是季寒月没去,最后这一对同心灯就落到了季悠然的手中,季悠然
一个人偷偷的把这一对同心灯去放到灯海上去的,就当做是太子和她一起。
为此她还不小心伤到了手,太子心疼不已,还说以后会陪着她一起放同心灯的。
只是没想到眼下季寒月死了,和太子放同心灯的依然不是自己。
季悠然眼眶微红,神色黯然了下来,虽然还带着几分笑意,但看得出她笑的很是勉强。
“好了,这事是母后的意思,并不是孤的本意。”见她神色黯然,却依然笑着替自己处理事务,裴洛安心头一软。
他最喜欢的就是季悠然的这份一心一意为自己考虑的性子,心性温柔起来,很得他的意思。
但最近季悠然私下里小动作太多,让他很不高兴。
“皇后娘娘看中了谁吗?”季悠然低下头,眼泪一串串往下落下来,却没有半字的非议,只是神色看着极是可怜。
这个话题通过曲雪芯那边过去,极是自然,太子也不会怀疑是她跟着他过去的。
裴洛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过案角,伸手拉住季悠然的手安慰她道:“眼下都是母后安排的,这正妃之位,孤可能不能给你了,但你放心,只要有孤在,孤绝对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的,不管是以前的寒月还是以后的其他人。”
这算是给了她承诺了,可季悠然却笑不出来。
这同样也给她打上了侧妃的封条,她只能是一个侧妃,那个柳景玉才是正妃,可是凭什么?如果不是自己帮着太子,季寒月现在还好生生的在,坐稳着太子正妃的位置,哪里还轮得到柳景玉!
凭什么自己就该退到侧妃的位置,明明当初说了这正妃之位是自己的,只等到合适的时机,就把自己这个侧妃扶正。
“殿下,妾……妾身……”季悠然眼泪控制不住,声音也控制不住的颤抖,却努力想控制住,无奈她再用力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裴洛安静静的看着季悠然,看着她委屈不已的模样,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一时间也有几分愧疚,手伸了出来,但在手就要伸到季悠然面前的时候,目光落在她脸颊鬓角处的一处伤痕,手停了下来。
而后缓缓的落下,眼中晦涩难辩。
“殿下……”季悠然查察有异,抬起头来,含泪看着裴洛安,眼底俱是裴洛安,有泪痕滑落下来。
鬓角的伤痕并不明显,但因为经过了两次事情,一时间难以消除,季悠然平日里用秀发挡着,倒也不显眼,这个时候情绪失控,头高高的抬起,再加上裴洛安特意的注目看了一下,立时那一处变得明显起来。
原本秀美的脸,也因此变得有些碍眼,特别是这条伤痕。
既便裴洛安提醒自己这不算什么,可莫名的心里还是隔应的很,那一处伤痕,是他不愿意揭开的真相……
“回去吧!母后的意思就是孤的意思。”裴洛安淡冷的道,转身重新转身案后。
他身后,季悠然不敢置信的眼神在缓缓绽放,头低下来,手伸过去按住自己鬓角的头发,眼底恨毒,她清楚的知道,方才那一刻太子心软了,可是看到了自己脸上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