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棺中的女子,穿着大红的凤袍,容色精致秀美,不同于一般女子的柔和,既然是闭着眼睛,也能感应到女子秀美的脸,有些英气,在眉宇之间,也在紧抿的唇角,看着大气端庄,体态从容。
她冰在一大片的冰块中,应当也是保留着生前最后的样子,如果不细看,看不出脸上有些浮肿,秀美的脸其实没那么秀美的,双手交握于身前,宁静而安和。
裴洛安走过来,在一边的椅子上坐定,伸手摸了摸冰块中的水晶棺,水晶棺一片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裴洛安侧过头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这里的温度太低,纵然他是穿着厚厚的披风进来的,一时间也难以适应这个温度的变化。
终于,咳嗽停了下来,裴洛安的目光带着些怜意看向棺木中的季寒月,手指在水晶棺上无意识的勾勒着棺木里的季寒月脸的轮廓。
“寒月,是你对不对?”
“是你不愿意孤成亲对不对?”裴洛安开口了,轻声道,仿佛在和人呢喃低语,声音带着些柔和。
不同于他往日在人前的温雅,从他的眼底和脸上露出的,都是发自内心的柔和、心疼。
“你放心,就算是孤成亲了,也会一直记得你的,他日孤登上大宝,你就是孤的元后,唯一的元后,百年之后,孤也只会跟你合葬,其他人,谁也没有资格跟孤在一起,唯有你,一直都是你。”
“孤知道你怪孤,可是那个时候太乱了,你自己为什么不忍忍,等过去了,孤自然会给你一个交待的,你又何须一下子想不开呢,如果早知道你会这么想不开,孤一定先给你透露一些的”
裴洛安喃喃的道,闭了闭眼睛,身子往水晶棺上靠了靠,仿佛里面躺着的季寒月是活着的似。
石室里安静了许久。
终于,裴洛安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水晶棺中的女子,眸色染上了一丝痛意,又伸手摸了摸水晶棺:“自你之后,孤眼中又有哪个女子能入眼,娶亲或者不娶亲,其实没那么重要,但是孤的身份是太子,就不能不迎娶新的太子妃。”
裴洛安说到这里,眼眶泛红,咬了咬牙,似乎是痛苦难当。
话到了这里又停了下来,之后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对着水晶棺摸了又摸,而后长叹一声,站了起来,转身恋恋不舍的离开石室
再次回到地面上,从后面的灵堂转到外面的灵堂,打开门,两个女道士和斜风一起恭敬的行礼。
裴洛安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个斜风身上,停下了脚步。
“这里过的如何?”裴洛安沉声问道。
斜风跪了下来,含泪声音凝噎,“在这里奴婢很好,有时候好象觉得离太子妃更近了一些,太子妃娘娘还会时不时的入梦来。”
“都做了一些什么梦?”裴洛安的眼眸微微抬起,问道。
“就是一些少时太子妃娘娘在闺阁中的事情,有时候还有太子殿下陪着太子妃娘娘娘的场景,那个时候太子妃娘娘很快乐,每一次太子殿下过来的时候,太子妃娘娘都会早早的梳洗打扮过。”
斜风抹起了眼泪,“奴婢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伤心不已的哭醒,如果当初太子妃娘娘现在必然跟太子殿下琴瑟和鸣的。”
裴洛安抬目看向远方,好半响才叹了一口气,带着一身的寒气背着手离开。
等裴洛安离开,斜风才在两个道姑的拉扶下,站了起来,回头看了看裴洛安离去的身影,抹了抹眼泪,不是很在意的问道:“太子殿下的心情很不好吗?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冷了许多。”
她这几日跟两个道姑也很熟悉了,有些话也敢问了,说过之后打了一个冷战,抬头看了看,外面阳光正好,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觉得冷,太子仿佛出来的时候,就裹着一层冷意似的。
“方才是有些冷,可能是太子殿下在灵堂里太久了。”一个道姑也抬头看了看天。
方才太子进去的时候可不短,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了。
太子走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她们也感应到了,以往也有过,但很少,可能真的跟方才太子呆的时间长有些关系吧!
在外面各种闲言碎语满天飞之时,曲莫影也在府里清点她的嫁妆,她发嫁妆的时间也快要到了,之前其实已经清点过了,但是燕嬷嬷不放心,又特意的清点了一遍,还让曲莫影过来查看。
“小姐,我们其实原本明天也可以发嫁妆的,但现在,还是缓一缓吧!”燕嬷嬷一边让人清点,一边跟曲莫影商量道。
发送嫁妆可是提前一天,也可以提前几天。
柳景玉大婚和她差了三天,其实要发的话,她这里也是可以。
“不急。”曲莫影点了点头,就算没出柳景玉的事情,她也不急,她的嫁妆比不得柳景玉的嫁妆,虽然添妆了不少,但其实还真算不得多。
当年娘亲留下来,后来虽然太夫人贴补了许多,但已经被于氏弄没了许多,况且原本娘亲的嫁妆也比不得京城的世家小姐。
从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