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季悠然一个人的问题。
皇上也是男人,并不觉得裴洛安对季悠然只是对于太子妃的承诺。
“父皇……儿臣那时候一直想着太子妃、念着太子妃,至于府里的事务全然不顾,原以为这种事情季悠然会处理的好的,往日太子妃在的时候,她都是从旁协助太子妃的,把府里的事务管的也好,从来不会出什么纰漏,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会如此……”
裴洛安又是一个一问三不知,来之前他就想过事情的问题都在季悠然的身上,这会真情假意,半真半假的混着,看着更象是实情。
到最后居然伏地大哭。
皇上的目光冷冷的落在儿子的身上,这种事情,如果只有一次,他也会觉得是意外,听着还真的就是意外,但如果是一件接着一件呢?
他是皇上,这后宫里有时候就是一件接着一件的意外,而往往这种时候,其实很少是真的意外……
“你是觉得朕错怪你了?”皇上的声音带着暴风雨后的凝重。
“父皇,儿臣不敢,儿臣只是觉得……从太子妃嫁进东宫开始,就有一支无形的手,在牵扯着太子妃和儿臣的命运,在儿臣最高兴的时候,却经历了大悲,若不是父皇和母后都在,儿臣还要在父皇和母后面前尽孝,当初儿臣就……愿意跟着太子妃一起去了。”
“儿臣与太子妃的情份非同旁人,父皇也知道当初儿臣是如何欢喜的迎娶太子妃的,可最后……可最后……她居然就不在了,她居然就扔下儿臣一个人不在了,儿臣对于太子妃的心意唯天可表,对于她的话,她要护着的人,都一心一意,只希望将来去地下再见她的时候,可以无愧于她。”
裴洛安带着哭音道,说完用力的向皇上磕了三个头。
每一下都重重的磕在了面前的青石地砖上:“父皇……儿臣……儿臣不甘哪!”
才三个,裴洛安额头上立时青肿起来,重重的声音砸在了面前的地砖处,透着一股子决然,“若父皇不相信儿臣,请赐儿臣死罪,儿臣愿意现在就去陪太子妃,也好让太子妃看到儿臣的心意,明白儿臣的心,若有来世,儿臣更愿意跟她成为一对普通的夫妻,简简单单的过日子,没有人算计,没有人挟逼。”
裴洛安磕完头,掩面大哭起来。
皇上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裴洛安的身上,裴洛安的样子是不做假的,看得出他很痛苦,以致于失了往日的体面,可见季寒月之死对他的刺痛是真的。
但他还是难以相信,眼帘耸拉下来,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儿子,不置可否,不管事情的真假如何,裴洛安当初对于季悠然是真的不错,他也曾经注意过两个人之间的举止,那时候的季寒月才死,季悠然照顾着太子,无声的表示着两个人的关系很好,很熟悉。
但现在……裴洛安最后这几句话是说有人要暗害他了?
而且还有人利用了这件事情……
皇上沉默了好半响才道:“这事必然会引起朝堂震动,你觉得会如何?”
“请父皇明断,儿臣……但凭父皇之意。”裴洛安抹了眼泪道,话说的很漂亮,但也不得不漂亮,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希望父皇还会顾及到母后的颜面,顾及到自己的颜面,再怎么说这件事情也构不上废太子之位吧!
自己当初做事秘密,之后也消除了痕迹。
明天御史们上窜下跳的必然不会见容于他,裴洛安已经猜到了,这也是他这会着急进宫向皇上请罪的原因。
有什么事情现在说清楚,比到了朝堂之上说清楚更好至少现在这御书房里就只有他和父皇两个人,明天不同,到了朝上,谁知道这些人是哪一派的,或者还处在观望阶段,他这个太子也不能太没有脸面。
“那就明天再说吧。”皇上身子往后一靠,沉重而低缓的道:“你先回府,把府里关于太子妃的事情查问一遍,如果有什么可疑的,先处理了,太子妃的事情不容有半点的马虎,朕不管你的心意如何,朕只知道凌安伯是国之重臣,太子妃也是朕当初看中的媳妇,最名正言顺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