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田,是一个本本分分的农户。老婆没了,就留下一个儿子,名叫李思远。
此外还有个妹妹,住在华亭县郊外,儿子叫徐奕。
妹妹没有嫁人,就有了儿子,每次李良田想起这事情的时候,心里都是狠狠一疼,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情。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没什么本事。就算妹妹被徐家侮辱了,又能怎么办呢?
李良田家不过是一介平民,怎么去反抗庞大的徐家,兴许徐家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将李良田碾死。
连种的土地都是徐家的,这样活下去,不过勉强种田为生罢了。
徐老爷那是什么样的人,可是松江府一手遮天的人,污了你的妹妹都是你的荣幸,你还想奢求什么?
再说,徐老爷每月还暗中托人送来五两银子的,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
“哥,我给你带药回来了。”
听见妹妹云娘的呼唤,李良田想起身迎接,却没想到自己竟然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站不起来了。
“果然人得病了,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今年这冷天来的也太早了,不知道怎么就患上风寒,云娘,你说我要是死了,思远怎么办呢?”李良田躺在床上,断断续续的说道。
“哥,你说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多晦气。”云娘不禁埋怨道。
李良田听见妹妹云娘埋怨自己,不气反笑,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一条线。
“还是我的妹妹疼我,我李良田有个好妹妹。”
云娘又埋怨李良田一句,“看看你什么样子,这风寒病都把你害成这样子了,还在这贫嘴。”
“我今天来告诉你,你侄子从外面求了个名医,这是“银翘丸”,专治风寒。奕儿说这是个好东西,只要吃个几粒,就可以使风寒病好起来,你快快的吃下。这病再拖下去,就完蛋了。”
李良田听见妹妹是来给自己送药的,倒是也不贫嘴,乖乖吃下了妹妹带来的“银翘丸”。
“这药也给思远吃,思远才十七岁,身体本来就弱,今年天气又冷,思远这孩子这几天都说难受。”
云娘自然不会不管李思远,这个侄子可是她从小照顾到大的,除了自己的儿子徐奕之外,侄子李思远可是云娘最在乎的几个人之一了。
着水服下银翘丸,没过一会,李良田和李思远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之前,李良田也不是没有煎过药汤给李思远喝,但是效果很差,比不上银翘丸这样神奇的东西。
“妹妹,这药好灵。我吃下去这才一个时辰,脑袋就清醒了许多了,估计再睡一会,出点汗我就能下地了。”
此时的李良田说话变得清晰了许多,只是语气稍显虚弱,服下“银翘丸”后,身体逐渐变好,看来再过不久,李良田就能恢复了。
“这是你的小外甥找的郎中,拜托人家把独门秘方拿出来给你治病,等你病好了,你一定要好好谢谢你的小外甥。”
李良田一听,原来是妹妹的儿子徐奕求来的药,心中顿时生出一些感慨。
这徐奕,不过才十八岁的年纪,居然可以认识这样的神医,真是不可思议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徐奕果然是那个人的儿子。
李思远这样想着,顿时一股无名的厌烦之感,顿时充斥了脑海,这一切都来于那个徐老爷,这么多年了,李思远依然能记得他的模样。
摇了摇头,李良田先不想这件事情了,现在先把病养好,这才是要紧的事。
过了没多久,李良田已经能下地走动了。他病的并不像儿子李思远那么重,又因为经常种田,所以他身体还硬朗得很。
“我这个侄儿救了咱们,我可得好好地谢谢他。”
李良田这样说着,云娘也在旁边附和着。
“说不定奕儿以后当个大官,至少比那个人要厉害。”
“哼!”
不说还好,一听云娘这话,李良田却有些生气了。
“徐家每个月都送来五两银子,我供给李思远读私塾去了,吃穿用度哪一样不需要花钱。可你弟弟不学圣人之道,只学了算盘,说以后给人家做账房先生去。”
“做账房先生算什么?在大明朝,只有当官的才最神气,当个大官才能叫光宗耀祖。”
“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供他上私塾的银子都白花了。”
听见这话,李思远躲在被窝里,把头歪在了一边,仿佛李良田说的话就像是催命的咒语一样。
“哥,当个账房先生不也挺好的,帮人家大户人家管管钱,这要是学到了,以后也不用担心吃饭了。”云娘不解道。
“不行!等思远病好了,我得再打他一顿,拿着钱不好好的上学,给人家当账房先生,算是什么出息!”
“好了哥,等思远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奕儿这时候还在家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