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虽然知道薛停云一定会带回这个消息,林鹿栖的眼眶还是忍不住热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很快就滚落下来。
“栖栖,你想什么时候回去?”薛停云放下她,为她系紧了披风带子,望着那双翦水秋瞳问道。
“现在,小呆,我想现在就回去!”林鹿栖一抹眼泪,便抓住了薛停云的衣袖,迫切地道,“小呆,我不想再等了,我们能不能马就走?”
虽然知道很不现实,她还是按捺不住立刻回杳兰山见爹娘的心思。
谁知薛停云牵起她的手就往屋里走去:“好,栖栖,收拾了要随身带的东西,我们马就走。”
林鹿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睁大了眼睛道:“小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竟然会答应我说走就走?”
薛停云回眸朝她温柔一笑,舒展的眉峰在夜色中镀了一层别样的柔情:“我回天山时去了一趟北恒,借来了雪骃车。”
林鹿栖几乎是跳起来往薛停云脸印下了一个吻:“小呆,你真好!”
见她欢天喜地地去收拾东西,薛停云一身疲惫似乎也瞬间烟消云散了。原来爱一个人,看着她高高兴兴的,自己也会变得很放松很开怀。
三天的例会实在磨人,天山时隔百年重回无殿,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力争帮杳兰山脱罪,虽然有南柯山的鼎力相助,仍不免面临种种困难。但此刻,看到兴高采烈的林鹿栖,薛停云便觉得每一丝每一毫的努力都值得。
他收拾了些贴身衣物,便去小厨房取了林鹿栖和他各自需要的药,仔细收好。
等林鹿栖收拾好行李,夜已深沉,温柔的天幕挂着明亮的星子,带着雪后独有的清冽,似是为归途准备了和畅的气象。
一切都正好。
雪骃车在蓝丝绒般的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轨迹,平稳而轻快地向西北奔驰而去。漂泊流离的年轻人,终于能够重回温暖的家。
车厢里,林鹿栖和薛停云没怎么说话,只是长时间地拥抱着彼此,感受着彼此难掩激动的呼吸。时间悄然流逝,他们也并没察觉。
弦月伴着子时的到来悄然升起,为雪骃车与下方绵延的杳兰山都镀了华光。
林鹿栖随身带着解开杳兰山防卫结界的玉佩,一路畅通无阻。雪骃车降落到解封的北辰峰之,接触实地的那一下轻颤,便震落了她眼眶中积蓄已久的泪水。但她顾不得身体的状况,立刻跳出了车厢,提着裙摆向紫宫奔去。
没跑出几步,她的腿便软了,整个人猛地一个趔趄,便被薛停云一把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向紫宫走去。待推开宫门一路来到林茴夫妇的卧室外,他才将林鹿栖放了下来。他知道,她不想让爹娘看到她的虚弱,他也会尽力帮她掩饰。
林鹿栖顾不得叩门,几乎是撞开了房门,冲了进去,声音带着哭腔:“爹!娘!我回来了!”
屋中一如既往的宁静,哪怕是杳兰山被封,被蒙修炼邪术的恶名,林茴与司语潇问心无愧,生活起居一切如常。看到十多年如一日的陈设与熟悉的环境,林鹿栖心中就涌起一阵激动。看来这几个月,爹娘并未受到责罚。
内室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道身穿白色中衣的身影跌跌撞撞跑出来,一把拥住了林鹿栖:“栖儿,你终于回来了!娘真的……担心死你了!”
平日里优雅端庄的林夫人,抱着女儿不顾形象地哭着,全无一贯的冷静。
林茴紧随其后走出来,看到女儿与爱妻紧紧相拥,眼眶也不由湿了。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便拍了拍薛停云的肩道:“停云,我都听说了,为了杳兰山,栖儿和你都付出了太多,辛苦你了!”
薛停云语气十分恭敬,但声音也因激动而有些颤抖:“这是徒儿应该做的。栖栖的事,杳兰山的事,就是我的事。”
司语潇红着眼圈看向薛停云,赞许道:“停云啊,栖儿确实伶俐,但为杳兰山脱罪,单凭她一人早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所幸她身边有你,也只有你陪着她,才能成功救下杳兰山。”
林鹿栖破涕为笑:“娘!怎么净夸他!我也做了很多事的好吗?不过你们两个人都这么认可小呆,我就放心啦。”
虽然已是半夜,几人却在屋里一直聊到了天亮。林鹿栖迫切地想要知道杳兰山被封以后都经历了什么,但听闻因为南柯山的努力,无殿监管杳兰山的长老们都很体恤林家人,才放下心来。
至于她自己在外经历的事,包括薛停云一开始的远离,她都说得很轻描淡写,也就略过了自己的受伤的情况。薛停云明白她内心所想,只是夸了她的机敏与勇气,并没提起她重伤的事。
但说着说着,话题就不可避免地来到了许镜洲身。
林鹿栖知道许镜洲那日的目的是回到杳兰山,但她心中一直怀着隐忧,此时发问也显得尤为小心翼翼,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答案:“爹,娘,四师兄他……怎么样了?”
林茴与司语潇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林茴道:“镜洲他……伤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