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南柯到含元殿与林茴夫妇仔细商量之后,十分认真地算了时日,为林鹿栖和薛停云择了婚期,而订婚之日就选在了下月初二。
由于群英大会一般在初秋举行,所以二人成婚之日便定到了大半年之后的九月。
由于南柯山无事,梦南柯便索性住在了杳兰山,等着喝订婚酒。
距离订婚之期还有二十来天,薛停云决定先回一趟北方,去峤山收拾一下残局,处理扣押的峤山众人,再回天山交代一下事务,并将花弄影和甄奇带回杳兰山。
他打算在订婚之后回天山待一段时间,正式将天山掌门的职权移交给北茶,退出天山派。
此后,他便可携着林鹿栖在杳兰山、晟王都与遥云府三处轮流居住。
因为林鹿栖需要静养,两人便暂时分开了。被留在杳兰山的林鹿栖一反常态,大概是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安安静静待在了青芜殿。
南覃都有点儿不习惯了,看向林鹿栖的目光都变得忧虑起来,但每每与林鹿栖对视便会匆忙露出笑容。
林鹿栖心中纳闷:“南覃姐姐,你最近怎么老用古怪的眼神看我?”
南覃忙讪笑道:“没有啊小姐,是小姐的错觉吧。”
林鹿栖却不肯罢休:“不可能,南覃姐姐,你一贯夸我敏锐,这时候又怎么说是我的错觉了呢?你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关于我的?”
南覃欲言又止,在林鹿栖再三追问之下,才坦白道:“小姐,你这几天太安静了,是想姑爷想得憔悴了,还是为什么别的事?姑爷也是过分,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
林鹿栖哭笑不得:“南覃姐姐,你怪小呆干什么!我只是想好好养伤,赶紧好起来,哪里是憔悴了!”
南覃狐疑道:“当真?”
林鹿栖坦然点头:“当然是真的啊!”
南覃似乎这才松了口气:“小姐,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遭受了什么打击呢!”
林鹿栖顿时乐了:“这么说,这些天你都在操心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南覃姐姐,你就是想太多啦。”
两人正说着话,青绢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气不接下气地道:“小姐!许大人他……出关了!”
林鹿栖几乎是瞬间从床跳了下来:“他出关了?!我这就去天璇峰!南覃快帮我更衣!”
南覃一见,又急了:“小姐,你别激动啊,大夫说最好还是卧床静养,小姐你还是别下地,青绢快去推轮椅来!”
林鹿栖眼里已有了欣喜的泪水,笑道:“南覃姐姐,你究竟是希望我活跃一点还是安静躺着啊!没事的,我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
南覃给林鹿栖换了衣裳,披好披风,林鹿栖却没往青绢推过来的轮椅坐,而是直接跑了出去。
“哎,小姐——”南覃无奈,只能赶紧跟去,带她腾云去了天璇峰。
云头一降落在天璇峰,林鹿栖就跌跌撞撞跑进了天璇宫,一路跑到许镜洲最常待的房间外,才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有一个人,比她来得更快,也比她哭得更动情。
是月如眠。
林鹿栖听了听屋里的响动,便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在屋外等着月如眠出来。
想来拂尘是没有大碍了,她便是在千人万人面前无所顾忌,也该照顾一下如眠姐姐的情绪。
月如眠她,苦恋许镜洲太多年了,连林鹿栖都心有不忍,有时会特别想开口劝许镜洲接纳美人的一片心意。然而,许镜洲在此事却冷淡异常,过了初时的温然婉拒,便只剩下了疏离。
林鹿栖从门缝往里看,便看到月如眠梨花带雨的模样。而她的举动,是她此生最为大胆的一次——她从许镜洲身后抱住了他,没有放手。
许镜洲穿着白衫,身形有些清瘦,但脊背依旧挺得很直,让林鹿栖稍稍安了些心。但对于月如眠的拥抱,他仍然不为所动,甚至连一个多余的表情也没有。
就连林鹿栖都格外心疼月如眠,甚至庆幸月如眠在许镜洲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
月如眠显然已经泣不成声:“镜洲,你终于出来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
许镜洲动作不重却很坚定地将月如眠环在他腰间的手臂拉开,转身道:“我没事了,有劳如眠师妹挂心。”
月如眠早已不想再自欺欺人,手臂被掰开,她浑身都震了一下。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也带动了她的勇气,她一抹眼泪,执拗地望向许镜洲道:“镜洲,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对我变得越来越冷淡?”
明明在五六年前,他们还是朋友,不说无话不谈,也算是感情深挚。她还以为,所谓青梅竹马,也不过就是他和她的样子。哪知他越来越忙,也不知不觉地疏远了她,等她惊醒时才发现,他和她仿佛已经身处两个世界。
许镜洲也不闪不避地望向了月如眠:“从我发现,师妹对我有了旁的心思开始。我不想耽误师妹,也早就表明过我的态度,师妹又何苦一年一年地等着我?”许镜洲的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