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虽然这话对他来说,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但对我来说,却是对头上三尺神灵的承诺,绝不会轻易食言的,你放心吧。”
“暖儿谢谢老爷!”
说着,暖儿在车中对着张梦阳弯身拜了下去。张梦阳也不谦虚,端坐在那里大咧咧地受了她这一拜,心里寻思:“既然你不听劝,非得认我做老爷不可,那我就摆一摆老爷的架子又有何妨。”
张梦阳问他:“那个杏儿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是如何跟我逃出村子的?”
“杏儿是我的堂姐,我们的祖父是弘州节度使,数月前州城被金人攻破,祖父自觉守土有责,失去封疆,愧对朝廷,罪在不赦,因之自尽身亡。父亲在与金兵的搏杀中战死。杏儿我们两个跟着伯父逃回籍贯,在村中躲避起来。
不想我们在老家的村中才躲避得几个月,金兵就又打了过来。金兵闯进村子的时候,大多数父老都没来得及逃走。伯父将我和杏儿藏在院中的地窨子里,然后就和几个族中的叔伯弟兄,与到处砍杀的金兵去拼命。他们打不过金兵,全都死在了金人的刀枪之下。
杏儿听到了伯父临死前的惨呼声,跑出去伏在伯父的尸身上大哭,我本来想要拦住她,但根本拦不住她。结果,她就落在了那个金兵狗官的手上……“
说到此处,暖儿泪流不止,一劲地抬起衣袖来擦拭眼泪。
“杏儿好可怜,她被那个金人狗官糟蹋之后,觉得了无生趣,便在墙壁上撞破了头颅,随伯父而去了。我则一直都在地窨子里藏着,直到好久都听不见地面上的动静,这才胆战心惊地爬了上去。
老爷,你知道吗,我恨死那些金人了,更恨那个糟蹋了杏儿清白的金兵狗官,于是就在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出来,把欺负杏儿的那个金军狗官的尸体狠狠剁上了几刀,又在他胯间一阵猛砍,直感到把胯间的那脏东西给剁烂了方才罢休。”
张梦阳听她说到这里,觉得心里一阵发瘆,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小丫鬟居然还是这么一个狠角色,他由此想到了自己胯间的那个“脏东西”,本来并着的两个大腿,不由自主地紧了一紧。
“那一阵乱砍,直把我累得气喘吁吁,满身是汗。“说到这里,暖儿的声音略有些哽咽。“在那一天之中,村子里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死了那么多的人,本来非常害怕。
可时间一长,我便对任何事都变得麻木起来了,当我看到地下躺着的那些尸身的时候,只是感到杏儿可怜,为她感到难过,但我并不感到害怕。
我提着那把菜刀,走出了杏儿家的那座宅院,希望逃离出村去,逃得远远的,哪里没有金兵,就逃到哪里。我知道逃出村去的机会并不大,因此把手里的那把菜刀握得紧紧的,不断地提醒自己只要碰上了金兵,他们如想要像对杏儿那样非礼我的话,我就立马抹脖子自杀,决不会令他们得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