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这家伙是假装熟睡,诱我上钩来着。我觉着他身揣密信,也不至于如此大意。看来大意的倒是我了。”
他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来,尴尬地说:“戴院长你睡醒啦?那半只烧鹅我觉得没填饱肚子,打开你的背囊想寻些干粮来吃,可刚拿起一块牛肉来正想吃,你就醒了。呵呵呵。”
戴宗仰天哈哈大笑,说道:“用火漆封着的牛肉可吃不得,吃得肚痛起来,天下可没有郎中能医得好。”
张梦阳见他早已在怀疑自己,他假装睡觉之前所说的那些话,自也是言不由衷,故意的诱使自己就范,成心戏弄自己了。一想到此,一股怒气便自心头上升了起来,大声嚷嚷道:
“我就是想看看童贯那老儿的文书里写些什么言语,怎么了?我张梦阳知你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上应着天罡星,尊你敬你,也不曾失了礼数。我只不过是心下好奇,想看看文书里写着些什么玩意儿,用得着你这么大力的踢我一脚么?”
戴宗嘿嘿笑道:“心下好奇,就能陷我于刀砍斧锯的境地么?私拆殿帅府的密信,那可是杀头之罪呦。你不怕死可以,可我还想后半生在泰岳庙里稳稳当当地享清福呢。
童太师刚刚在这六聘山的天开寺遭袭受辱,可巧我路过六聘山,恰巧碰上你这么个头陀打扮的小哥儿,你说我能不加点儿小心么?”
张梦阳冷哼一声道:“原来你早在疑心于我,提到大宋朝廷提到童贯之时,还假装出那么满口子的不屑,原来竟都是在诱我上当。可惜了我一直以来都对梁山好汉倾心敬仰,没想到所谓的梁山好汉,也不过都是些善于偷奸使诈,口是心非的不义之徒。”
戴宗见他如此说,仍然毫不生气,满脸笑嘻嘻地说:“你用不着使激将法,放心吧,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地。虽然我疑心于你,但我却知你刚才所说的话,大都是肺腑之言。我也知道你对我们梁山之辈的仰慕,确数挚诚,否则刚才落在你背上的恐怕就不是一只脚掌了,而会是一把刀子也说不定呢。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差事,不管你是大辽的人也好,红香会的人也好,在我这趟差事走完之前,可不能容你轻易离开。否则坏了太师的大事我可担待不起。所以,还得委屈你再跟我到居庸关去走一遭了。”
说罢,他将地上的背囊收拾好,重新打了个结背在身上,又突然欺身过来,上下双手伸出,不由分说地抓张梦阳来扛上肩膀,顺着左侧的土路运起神行法来,风驰电掣般地一溜烟蹿出去了。
等张梦阳反应过来,已经被肩扛着跑出了几十米之外。如此被人当做物品般地肩来肩去,偏偏自己又丝毫做主不得,自尊心大受伤害之余,心中的怒气也蓬蓬勃勃地爆发出来,又全都变作了口不择言的谩骂。管他什么神行太保,管他什么梁山好汉,去他娘的吧!
“快放下我来……你个王蛋……老子与你……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戴宗,我操……操你的祖宗……”
戴宗任他如何叫骂,哪里肯理会他,一发地奔行得快了。张梦阳只觉耳边的风声嗖嗖地响,直如飞行在云端的一般。
张梦阳弯在戴宗的肩上,脸对着他的脊背,戴宗的那个背囊在他的脸上蹭来蹭去,感觉极不舒服。他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他背囊里的那本《神行秘术来。
他停止了口中的叫骂,偷偷地用牙齿在背囊上磨咬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功夫,到底在他那粗布背囊上咬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来。
他把其中包裹着《神行秘术的那块儿黄布用牙齿咬住,小心翼翼地扯出来,再把手臂弯上来接住,一套小动作下来,居然神不知鬼不觉。
他打开了这层黄布,见除了那本古旧的《神行秘术,童贯所写的那封所谓的机密文书也仍还在内。他原以为经过刚才之事,戴宗肯定加了几分小心,会把那文书贴身而藏。哪里想到这厮居然会如此大意。这也须怪他不得,他怎会想到自己的牙齿会如老鼠一般,能在他的粗布背囊上撕出一个洞来?
他把《神行秘术缓缓地揣入怀中,那块黄布与那狗屁文书则随手丢却,随即嘴上便又大呼小叫地斥骂起来。
翻过几座山岭之后,戴宗背负着他在一处陡峭的崖壁上攀缘直上。张梦阳脸孔朝下,只见崖壁下边的植被青石等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知道自己已随着他在不断地攀升,内心里极是害怕,生怕他一个不小心,连带着自己一块儿摔跌下去,那样的话,可必然是粉身碎骨,决然无幸的了。
突然,他的脸孔在一株什么植物的枝条上剐蹭了一下,那些本来在眼中逐渐变小和朦胧的崖下植被和青石等物不见了,一些叫不出名目的草棵近距离地呈现在眼前。一怔之下,才恍然明白已在戴宗的背负之下,直上到了这巅崖的顶端。
戴宗一耸肩,把他一个筋斗摔在了地上。他未做任何提防,猛然间被直摔下来,一下子被摔了个七荤素,口中惨叫声声,只觉浑身的骨架似乎都已经散了开来,眼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