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云帕给他轻拭面部伤口处的瘀血。
赵良嗣跨下马来,走到娄室的跟前抱拳说道:“娄室将军且请息怒,我想这中间定然是有着重大误会。这郭药师如今乃是吾皇亲封的武泰军节度使,还请将军把此人交给下官,由下官把他的罪状奏明天子,问实了罪状,定然对他严加惩处,你看可好?”
娄室直挺着胸脯,满脸怒色地站在那里,冷哼了一声说:“我看,还是先把他带回馆驿再说吧。若是果真如赵大人说的乃是一场误会,我自不会过分难为于他。”
赵良嗣皱着眉头看了看娄室,想要说些什么,考虑了一瞬却又打住,叹了口气,便匆匆地走到张梦阳的跟前,对着他一揖到地,口气恭谨地说道:“杯鲁殿下驾临汴京,下官身为两国交聘使未曾好生迎接管待,实在是罪莫大焉。而今又使得将军平白受这无妄之灾,下官罪加一等,幸而将军未受重伤,否则下官可真是万死莫赎了。”
张梦阳见他话说得客气,态度也极是恭敬有礼,刚才又听说他是龙图阁直学士、光禄大夫,如此大的高官能对自己赔礼赔到这个份儿上,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况且伤害自己的乃是郭药师那天杀的,又不是他赵良嗣,他代人受过,实也是因为他身负着宋金两国的交聘之责,不得不尔,其实哪里碍得着他什么事儿了?
这时候,李师师已经重新把她的面纱戴好,见赵良嗣过来对张梦阳赔礼,知道事情已经过去,他已然脱离了危险,至于那个郭药师如何处置,就看娄室与大宋朝廷如何交涉了。
再过一会儿,这些金人肯定会把他带回馆驿去请大夫调治伤势,哪里会允许他再跟着自己回御香楼去?自己再待在此处已显得多余,也没必要,于是她抬起头来,轻声对张梦阳说道:
“杯鲁,你回到都亭驿中好好养伤吧,我不方便到馆驿中来看你,你莫要想我。等你好个差不多了,我们……我们再从长计议不迟。”
话未说完,李师师的声音已然哽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