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的中军大帐里也是静悄悄地空无一人,只有里里外外的十几个高高地架在木桩上的火盆,在夜风中呼啦啦地抖动摇摆着那如同舞蹈一般的火焰,更给这本该是整座大营心脏之地的中军帐,带来了几分孤清凄凉的梦幻感。
莎宁哥把这座大账里里外外地跑了个遍,并看不到一个人影,甚至连萧得里底的家眷亲随都看不到一个。
莎宁哥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道:“他们契丹人都这么爱看热闹么?一场打斗竟把这里的人全都给诱了过去?”
这时候,只听帐内角落里的一张矮几处传来了几下杯盘的响动。
莎宁哥转眼望将过去,一眼便来到了那张矮几之下外露着一个红翠相间的衣角,一个人的身子正躲在矮几之下瑟瑟地发抖。
终于看到了一个活人,莎宁哥的心头一松,一步迈将过去,抬腿一脚就把那张矮几给踢飞了起来。
矮几之下藏着的那人被吓得“啊”地惊叫了一声,莎宁哥望过去一看,原来藏在此处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契丹小姑娘。
莎宁哥的脑海中立即便闪过了几个念头:“她是谁,是萧得里底的女儿?是他的侍妾?还是服侍他起居的小丫鬟?不管她是谁,能藏身在这个地方,身份定是不俗的了。”
莎宁哥一把揪住她身上的衣衫将她给提拎了起来,把手中的宝剑指在她的咽喉处说道:“你们把杯鲁藏在了哪里,快说,不然我立马扎你个通透。”
这姑娘只被她给吓得脸色苍白,瑟瑟地问道:“你……你找杯鲁做什么?”
莎宁哥凤眼一睁,说道:“我要救他出去!”
这小姑娘听她如此说,脸上的紧张神色顿时有了些许松懈,面上微微地露出了一丝不易被人觉察的欣喜之意,说道:“你也是来救杯鲁的,那……那你是他的什么人?”
莎宁哥听她话风有异,心中一动,答道:“我是他的亲姐姐。你快告诉我,他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这小姑娘一听她说是杯鲁的亲姐姐,眼神中顿时又放射出来些许令人感觉亲近的光彩来,但随即她又摇了摇头,眼中流出了眼泪来说:“没用的,好姐姐,咱们救他不出的。”
莎宁哥听了此话之后觉得奇怪,问她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救他不出?他到底被关在什么哪里?”
这小姑娘流着眼泪说道:“我叫月理朵,是淑妃娘娘的侍女。淑妃娘娘得知了杯鲁殿下被他们给抓到了这里来,这几日一直为了此事茶饭不思,夜不安眠,一直在苦思对策搭救于他。可是几天下来,一向也没能筹思个可行的善策出来。”
“萧淑妃?你是说被阿果那昏君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萧淑妃么?”莎宁哥问。
月理朵点点头道:“是的,正是我们的淑妃娘娘。娘娘今天派我来到这里,以给金源郡王妃赠送谷里的时鲜蔬果为名,要我探查出杯鲁殿下被关押的位置,回去绘制成图,打算用快马给驻守在宣德的金军将领送去,好使他们赶紧地想出办法儿来搭救殿下。”
莎宁哥听了这话之后,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大辽天祚帝的宠妃想要给驻扎在宣德的金军送信,请他们前来搭救金国的杯鲁殿下,这……这是她一个辽国宠妃应该干的事儿么?她为什么要花费如此大的力气来想办法儿搭救杯鲁?难道坊间的传闻并非全然是捕风捉影,那个臭小子真的跟这位萧淑妃暗中也有一腿?
想到这里,莎宁哥的心头隐隐地生出了一丝不爽来,然而很快她便又摇了摇头,觉得这事儿实在是太过离奇不可思议。想那萧淑妃深处在天祚帝的后宫里面,除却宫中的太监而外,但凡正常男子哪儿能轻易见得着她面?就算是她的娘家兄弟子侄等辈,依照辽国的宫禁,非有特殊情况,也是很难与嫔妃们见上一面的,这个小杯鲁是用什么手段与她勾搭上的?
这些问题,莎宁哥此刻已经来不及多想了,她现在最最迫切想知道的,是杯鲁到底被辽兵给关押在了哪里。
莎宁哥收回了指在月理朵咽喉处的宝剑,只轻轻一推,便把她推倒在了地上,怒声说道:“不要给我废话,赶快告诉我,他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月理朵一脸伤心地道:“他和秦晋王妃都被关在中军营西侧的石牢里,牢门深在地底,门外还有两道精铁铸就的栅栏围挡着,出入的小门扇都用铁链缠锁着,外人根本就无法进去。
而且外面还有丑八仙和辽东五虎的人看守,他们一个个地全都武功高强,单是其中的一个都极难对付,何况是他们那么多人一起呢。所以我觉得,要想救他出来,除非引金兵大队过来把这个营盘给彻底地端了,否则实在是没有什么善策呢。”
莎宁哥道:“就算是难度再大,也未必就一定想不出法子来,你先带我到那石牢处去看看。”
月理朵点头“嗯”了一声,站起身来便朝帐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就算万里有个一,你真把他给救了出来,这大营里里外外还有许许多多的军士呢,今晚上他们不知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