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照片是在蓝溪六岁的那个春节拍的,当时姥爷的身体还很硬朗。
因为姥姥走得早,所以每年过年的时候,白城都会过来和他们一起。
这张照片,就是在那个时候拍的。
照片上,蓝溪编着麻花辫,双马尾,身上穿着一条小飞袖连衣裙,脸上笑容灿烂。
如今想要再在她脸上看到这种笑容,估计是不可能了。
“你不去公司么。”蓝溪抓住他的手指,将他的手从照片上拿下来。
陆彦廷能看出来,她很珍惜这张合影。
“你的脚伤好了?”陆彦廷答非所问。
说来也是可笑,要不是陆彦廷提醒,她都不记得自己崴过脚了。
蓝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嗯,好了。”
“那明天回去上班。”陆彦廷看了一眼腕表,“今天白天允许你在这里呆着,晚上下班我来接你,不准乱跑,听见没?”
蓝溪:“哦。”很冷淡的回应。
陆彦廷走了。
蓝溪上楼,走到卧室里,开始检查屋子里的东西。
她有段时间没过来这边了,之前蓝仲正把房子卖出去,又换了锁,也不知道家里的东西有没有被人动过。
这里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白婉言和白城留下来的,对于蓝溪来说是无价之宝。
蓝溪把卧室的柜子和抽屉打开检查了一边,里头的相册、首饰以及各种怀表都在。
接着,她又去了书房。书房里头基本上都是白城的东西,蓝溪走到保险柜前,输入密码,打开柜门。
这个保险柜她之前从来没开启过,白城之前说过,里头放着的都是公司的重要资料,那个时候白城是打算让她在未来接手公司的。
但那个时候,蓝溪对公司没兴趣,自然也就没开过这扇门。
打开保险柜,蓝溪在里头看到了一本存折,以及几个文件袋。
蓝溪一次性将保险柜里的东西拿出来,走到书桌前做坐了下来。
存折她放到一边了,这种东西没有什么钻研的必要。
几个文件袋中间有一个信封掉了出来,蓝溪定睛看了一会儿,随后打开信封。
里面是一封信,看笔迹就知道,是白城写的。
白城虽是商人,但年轻的时候是留过洋的,算是儒商。
他写得一手好字,文采斐然。
正是因为读过书,思想境界比较高,所以当初才会接受蓝仲正娶白婉言。蓝溪细细读信。
“我最亲爱的外孙女:见字如面。
姥爷知道,你打开这封信应该是在很久以后了。
你年龄小不定性,不愿管理公司、被责任束缚,这些我都能够理解。
不过我也相信,当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观念已经完全变了。
如果此时你父亲已经再娶,姥爷希望你不要过于伤心。
我们无法要求任何人在原地踏步。
你年少没有经验,扶你上位必然会引来董事会的不满。
所以,在此之前,姥爷已经嘱托过两位朋友照顾你。
文件夹里有他们全部的资料,你可以随时联系他们,上门拜访时记得带伴手礼。
他们都是我多年的好友,一定会尽其所能帮助你。”
信的内容不长,可是蓝溪却读了很久。
她看着信纸上熟悉的字眼,眼睛湿漉漉的。
对不起……她醒悟得太晚了。
之前一直没想过争抢这些东西,更没想过自己和蓝仲正的父女关系会恶化到这一步。
信里除了这些,还写了别的内容:“存折里有一个亿,是你出生那年开始就建的账户。虽然我离开了,但希望你可以衣食无忧过完这一生。这笔钱,轻易不要动。”
读完信之后,蓝溪双手捂住眼睛,掌心一片湿润。
良久,她才将手拿下来。
接着,打开了那几份文件夹。
有两个人的资料。确实很详细。
两个人对蓝溪来说都算长辈了,一位六十岁,一位七十岁。
蓝溪认真地看完了资料,对之前公司的构造也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这两位,是当初白氏集团除了白城之外,持有股份最多的两名股东。
但如今是不是这样,谁也不清楚。
蓝溪将资料收起来,然后把存折和信封一起,放回到了保险柜里。
去公司的路上,陆彦廷接到了周瑾宴的电话。
周瑾宴说,替他找到心理医生了,但是接不接这个病人,还是要稍微了解一下病人的情况。
于是,陆彦廷让周瑾宴带着心理医生来纵海。
纵海楼下有咖啡厅,到时候可以直接去那边聊。
下午,周瑾宴如约带着心理医生来到了纵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