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队员面面相觑。

“你们谁唱？”

“我不会。”

“俺也不会。”

“我会唱数鸭子，不知道行不行？”

“试试！试试！”

两名队员提着水桶来到斜坡前准备倒水。说自己会唱数鸭子的队员清了清喉咙，这时他迟疑了，因为他忽然意识到这首歌可能会成为他特种兵生涯上一个不可抹去的污点。

队长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唱，别让阴将军等急了！倒水！”

两名队员开始倒水。

清澈的蒸馏水顺着凹槽淌下，粼粼的水光倒映着四周的建筑残骸，不知是否是错觉，在清水入槽以后，祭坛周围渐渐被一种肃穆的氛围笼罩，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了，只剩下潺潺的水声。

清水灌满了整个凹槽。

队长着急道：“唱！”

“门前大桥嘎，游过一群鸭！”

咯嘣！

队长情不自禁地攥紧了拳头。难听也要有个限度，五音不全还跑调漏风，简直把一首脍炙人口的儿歌唱出了恐怖电影主题曲的味道。

队员们硬着头皮继续听。

恐怖的歌声在祭坛上空回荡。

快来快来数一数

二四六七八

嘎嘎嘎嘎

真呀真多呀

数不清到底多少啊

数不清到底多少鸭

赶鸭老爷爷，胡子白花花

唱呀唱着家乡戏还会说笑话

小孩，小孩快快上学校

别考个鸭蛋抱回家

别考个鸭蛋抱回嘎

一曲唱罢，笼罩着祭坛的肃穆气氛迅速褪去，这回灌多少清水也不来了。

“怎么样，我唱得好听吗？”

“这是我唯一一首记住词的歌。”

唱歌的队员自鸣得意。

“滚蛋！你他娘的浪费了我们一桶水。”队长骂道，“唱成这德行，人家想醒也醒不过来了，还不如直接睡死算了！”

唱歌的队员尴尬道：“很难听吗？”

队长懒得理他：“还有其他人会唱吗？”

队员们再次面面相觑。

“我不会。”

“俺也不会。”

“看我干什么，我是狙击手！”

队长感觉头疼：“那怎么办？”

队员提议道：“要不试试军歌？”

队长微微一怔。

别的歌不会，军歌还是会几首的。

有队员质疑道：“军歌能行吗？”

队长摆手：“数鸭子都行，军歌咋不行？来，倒水！唱军歌！”

两名队员又搬来一桶水，清澈的蒸馏水顺着凹槽潺潺淌下。队员们对视一眼，齐声高唱。

日落西山红霞飞！

战士打靶把营归！

把营归！

唱军歌不一定得在调上，大部分军歌只要吼出气势就很好听。队员们歌声嘹亮，声音里充满了军人的蓬勃朝气，总体而言唱得还不错。

祭坛上出现一缕微不可察的肃穆气息，这缕气息十分小心，在祭坛旁边若即若离，仿佛受过什么伤害被留下了心理阴影似的。

胸前红花映彩霞！

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islais！

asiare！

祭坛上的肃穆气息渐渐浓郁。

队员们的歌声也愈发嘹亮。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歌暗合祭坛四周肃穆的氛围。

哗啦！

凹槽中蓦地发出一道不和谐的水声。

在队员们惊奇的目光里，祭坛下突然涌出稠密的黑雾，队员们赶忙跳下祭坛。稠密的黑雾宛如狼烟直冲云霄，又在达到一定高度后向四周迅速扩散，短短半分钟便有了遮天蔽日的雏形。

此时已经没人再往凹槽里倒水，但凹槽里的水依然满满当当。它们没有像之前那样顺着斜坡漏掉，而是在凹槽里激烈地打旋，同时发出哗哗的水声，好像凹槽里有一条湍急的河流似的。

队长极目远眺，他看到已经飘得很远的黑雾仍在向更远方蔓延，祭坛下的黑雾仿佛无穷无尽似的还在喷涌，天光越发暗淡，四下一片死寂，诡异的氛围悄然而起。

队长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兆。

“跑！”

队员们一跃而起，他们像豹子一样敏捷地原路返回。跑到一半的时候，周遭就一片漆黑，因为黑雾已经蔓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