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你除了相信我,还有其它办法吗?”
张守正咽了口吐沫,顿了顿,说道:“好吧,我说,希望林长官能遵守诺言。”
一听他喊出“林长官”,林创笑了:“这就对了嘛,我跟你无怨无仇,也不愿意介入那些乱七八糟的争斗中去,只是就事论事,你何必把我当成你的敌人呢?”
“是,卑职错了。”张守正低头说道。
“说吧,把你心里所有痛苦都说出来,憋在心里会憋出病来的。”林创劝道。
事实证明,张守正所谓的“冷”与“横”,其实都是他自己有意竖在外面的盾牌,以遮挡他内心的痛苦、仇恨和自卑。
林创把他这个盾牌击碎,张守正尊严扫地,隐藏在心里的那些秘密和痛苦一泄千里,再也收不住了。
张守正打开心门,把自己多年来郁积于胸的痛苦和仇恨一一道来,最后竟流下了眼泪。
他所供述的,跟林创推断的完全一样。
庞一萍因为担心他的前程,把事情跟他坦白之后,他立即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除掉刘德祥、消弭二人通奸罪证的好机会,于是就借机杀了刘德祥和那名陌生人。
张守正在供词画押之后,林创就命人将他送回监室。
“林组长,佩服啊,只听说你审犯人的时候下手很重,没想到,今天没有动刑,只凭一张嘴,就把案子审了个水落石出,佩服佩服。”潘会来竖志大拇指,赞了一句。
深知他审案风格的高阳,更是投过来敬佩的目光。
“你可别夸我了,张守正两口子是拿下了,可43号却没开口啊。这家伙真是难缠。”林创摇摇头说道。
“地下党就不能以常人度之。撬开了这两口子的嘴,别人的口供要不要都无所谓了。”潘会来说道。
“暂时先这样,我先回处里,老潘,还是那句话,尽量不要虐待那两口子。刘德祥虽然罪不至死,但毕竟参与了劫狱,也算是有罪之人。张守正打死他虽是泄私愤,但也算不得什么大罪。我估计,很快就会放了他们两口子,石副处长的面子还是要顾的嘛。”林创道。
“知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潘会来点点头说道。
谢绝了潘会来留饭的邀请,吩咐纪老六他们先回去,林创开车出了羊皮巷,来到通济门大街。
铁匠铺很好找,循着“叮叮铛铛”的声音一找就找到了。
林创把车停到一边,迈步走进铁匠铺。
两个光着膀子打铁的汉子见到林创,连忙停下手中活计:“先生,你买什么?”
“我找老扒,你们去把他找来。”林创回道。
只所以确定这两位不是老扒,是因为林创判断老扒作为倒腾枪支的黑市人物,又能跟警察局枪械科挂钩,一定是个不大不小的人物,绝对不会是下苦力的汉子,这个铁匠铺顶多算是他的一个联络点。
把联络点放到铁匠铺,可见老扒此人行事比较低调,心思较为细腻。
“找老扒?你是什么人?我们不认识什么老扒。”使小锤的汉子警惕地说道。
林创拿出一支烟,操起一只铁钳子,到炉子里夹了一块炭火,凑去把烟点着,吐出一口烟,说道:“不要紧张,我既然来这里找老扒,自然是得了明人指点。你只管告诉老扒,是警察局老唐,唐川介绍我来的,见不见由他。”
“好,你等着。”那汉子一听唐川的名字,放下手里锤子走出门去。
不一会儿,门口一摇三晃地进来一人,叼着烟,斜着眼下打量林创。
“喂,你找我?你叫什么名字?找我有什么事?”那人开口问道。
“你是老扒?我怎么看着不像呢?”林创问道。
“我就是老扒,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那人不耐烦地说道。
“你不是老扒,把老扒找来见我。”林创冷冷地说道。
“我怎么就不是老扒了?你见过他?”那人问道。
“我没有见过老扒,但我相信你绝对不是。第一,老扒能把生意做大做久,显然是个长袖善舞之人,说这话你不懂,换句话说他应该是一个很会说话的人。而你一身匪气,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要是像你这样,早特么被抓多少回了。第二,你来就问我名姓,显然不懂规矩,老扒会是这么不懂规矩的人么?你要是老扒,就这一句,老子扭头就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跟你做生意太危险,不安全。”林创毫不客气地说道。
“哈哈哈……,好,果然好眼力。这位先生,老扒这厢有礼了。”林创话音一落,门外又进来一人,满脸堆笑,边说话边冲林创作了一揖。
“你就是老扒先生?”林创见此人中等身材,圆圆的脸满是笑容,一看就是个一戳三动的主,于是问道。
“不敢当先生二字,老扒正是小人匪号。”老扒答道。
林创一听他自称小人,知道这家伙不是已经给老唐打过电话确认了,就是眼光毒,看出了自己身份不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