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材?你想要什么木材?”张劲庐问道。
“当然以楠木为最佳,其香既浓,也可防蛀虫,次之黄花梨。”林创答道。
“这两样可不好弄。现在是战乱年代,云南、广东、广西还没有通货渠道,怕是不好弄。”张劲庐答道。
“所以才找你呀,你不是号称奇女子吗?”林创道。
“扑哧!”
张劲庐笑了起来,白了林创一眼,道:“你可真坏,在这里等着人家呢。”
“买是买不到,要是能买,我还找你?”林创没笑,回了一句。
“会战的时候,许多房子都毁了,记得当时总务室弄了好多木头,不知道有没有你想要的?”张劲庐想了想,说道。
“是吗?”林创惊喜地问道。
“我打电话问问覃景贤,这事归他管。”张劲庐回道。
说罢,站起身向电话机走去。
“别忙。阿庐,你还是先问问叶耀先吧,毕竟我跟他有过一面之缘,上次受伤的时候,他还去看过我。”林创连忙阻止她。
“问谁还不一样,有区别吗?”张劲庐眨巴着眼睛问道。
“当然有区别了。要掏实底,就得问熟人。如果覃景贤一口咬定没有,那就不好办了。”林创回道。
“嗯,你说的对。”张劲庐回过味来,点点头,拿起电话打到总务室,找到叶耀先。
“叶副主任,有空吗?能不能来招待所一趟?不是我找你,是林先生有事求你。好,好,我在林先生房间等你。”
张劲庐放下电话,走到林创身边坐下,说道:“叶耀先这人还是不错的,一会儿就过来。”
“不熟悉,你介绍介绍,他有什么喜好?”林创顺势说道。
“怎么?怕他不给面子?放心吧,他很会来事,不会不给你面子的。”张劲庐说道。
“不是那么说。阿庐,如果真有我要的木材,那就得请他帮忙。请人帮忙,就得投其所好,还上这份人情。”林创“开导”道。
“也对。嗯,他嘛,跟所有男人一样,爱财好色。”
说到这里,一看林创冲她瞪眼,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你跟别人不一样,既不爱财,也不好色。嘻嘻嘻,哈哈哈。”
说完之后,自己也觉不大对,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说重点,别弄些有的没的。”林创皱着眉不悦地说道。
“好好好,别生气。叶耀先跟别人还一样,爱财不贪财,好色不滥情。”张劲庐字斟句酌地说道。
“爱财不贪财,好色不滥情?这倒奇了。举个例子听听。”林创道。
“叶耀先爱财,但并不是见钱就赚,见钱就收的主,都是有节制的。说他好色不滥,是因为他并不是见到女人拔不动腿的,到目前为止,也只听说过他跟屠小苏有一腿,别的倒没听说。”张劲庐解释道。
“噢,这么说,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屠小苏是谁?他们相好了几年了?你们怎么知道人家的好事?”林创压低了声音,适时摆出一副对男女情事极为感兴趣的样子。
张劲庐见林创兴趣甚浓,打趣道:“还以为你崖岸高峻,不屑打听这些事呢,没想到也跟我们女人一样,也爱打听这等小道消息?”
“好奇而已。”林创讪讪地说道。
“屠小苏是总务室的,年轻漂亮,很温柔。”张劲庐回道。
“既然这样,娶回家去不就行了,干吗这么偷偷摸摸的?”林创问道。
“叶耀先有老婆。”张劲庐回道。
“有老婆就不能娶了?当姨太太啊。”林创道。
“你不了解情况。叶耀先的老婆可不是善茬,来头大,脾气爆,把叶耀先治得服服贴贴的。”张劲庐摇了摇头,好似在替叶耀先鸣冤叫屈。
“这倒奇了,虽说是民国了,女子地位有所提高,但能欺负住丈夫的女人可不多见。我要是摊上这样的女人,早特么的休了。叶耀先大小也是个人物,姐夫在上海滩这么有势力,怎么这么软蛋?真给大老爷们丢脸!”
林创不愤地说道。
“你呀,纯粹是大男子主义。”张劲庐剜了林创一眼,说道:“你不了解情况,叶耀先也是没有办法。他老婆叫潘惠贤,是青帮大佬潘寿的女儿,李副主任也是青帮弟子,他敢说休就休?”
“噢,原来如此。既然叫潘惠贤,必然是贤惠了,怎么还脾气不好?”林创问道。
“岂止是脾气不好,简直可以用歹毒来形容她。我告诉你啊,有一回叶耀先在外边跟一个女人睡了,被潘惠贤给知道了,你猜怎么着?”张劲庐小声问道。
“把那女的打了?”林创问道。
“哪儿呀,你想的太简单了。潘惠贤让他爹潘寿带人把那女的沉了黄浦江!”张劲庐说道。
“啊?这么狠啊,真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