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喜跟了段秋水很长时间了,二人感情很深。
“段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的吗?”王长喜眼见二人分手在即,再见无期,于是依依不舍地问道。
“墨斗所知不多,不足为惧,最可惜的,是他领导的小组,现在看,应该是全部被捕了。如有可能,请组织上营救。还有”
说到这里,段秋水想交代一下,请组织上照看一下妻儿,但又觉得这话没有必要讲,就算自己不说,组织上也肯定不会亏待她娘俩的。
于是低声说道:“没有了。”
回到家,罗珮还没有睡,在等着他。
段秋水走到儿子房间,见儿子已经睡熟,嘴边流着哈喇子,他走过去,轻轻给儿子把哈喇子擦掉,再看一眼儿子可爱的笑脸,强忍着内心的悲伤走出房间。
罗珮见丈夫今天有点反常,忙问:“怎么了你?平常你很少进儿子房间的。”
“没事。今天看了一张报纸,是说父子情深的,心有所感,所以看看儿子。”段秋水没打算把情况说给罗珮听。
虽然罗珮也是同志,但告诉她没有半点好处,只能增加她的心理负担。
“你不是扮严父吗?是不是觉得亏欠儿子了?”罗珮瞥了丈夫一眼,打趣道。
“是有点,平时对他太严厉了。不过,对他严厉也是爱他,希望他长大以后成为一个对社会和人民有益的人,而不是成为废材。”段秋水意味深长地说道。
“知道,”罗珮拉了一个长腔,说道:“父爱如山,我知道你的心意,将来儿子长大了也会理解你的心意。别说了,快洗洗睡吧。”
说着,把段秋水推进洗手间,而自己则回了卧室。
段秋水怀着复杂的心情洗刷完毕,把一盆月季花放到客厅阳台上,把窗帘拉开。
做完这些,才进入卧室睡觉。
一宿无话。
次日一早,段秋水跟往常一样,吃过早饭,接过罗珮递过来的公文包。
不过,这回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就出门,而是主动拥抱了一下罗珮,并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老婆,我爱你!”
罗珮被他罕见的举动弄得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推开段秋水,红着脸嗔道:“都老夫老妻的了,怎么还浪漫上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上班去吧,要不就晚了。”
说着,推着他出了门。
段秋水收起内心的五味杂陈,毅然走出家门。
出了家门,他迅速调整心态,很快就进入了平常的状态,外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从他眼里或者脸上发现什么的。
特务的跟踪,校长秦方异样的眼神,以及新转到自己班里那位“新生”,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段秋水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天罗地网,要想逃脱势比登天。最多等到中午,张劲庐就会发现不对劲,到那时,大概就是自己被捕之时。
可以想见,被捕之后就会面临敌人的严刑拷打,身体将会受到残酷的折磨。
不过,他不后悔,做好了迎接这些痛苦的准备。
自己的不动,争取了时间。
组织上安全了,“林先生”安全了,除了妻儿安全还不敢确定之外,其实已经了无牵挂。
张劲庐在静安中学门口,征用了一间二层小楼,作为自己的临时指挥部。
为了方便指挥,电讯组专门拉了一条电话线,给临时指挥部装上了电话。
范军进了学校,指挥他的小组就近监视段秋水,在指挥部陪她的,是宁小波,和她带领的警卫组。
鉴于昨天的教训,张劲庐和宁小波都没有穿女装,全是一副男装,把秀发盘起来,再戴上一顶礼帽,完全把长发遮住了,再戴上一副圆圆的墨镜,手拿一把折扇轻轻摇动,乍一看上去,就像两位浊世佳公子,任谁也看不出,这两位原是美娇娘。
“报告队长,目标到了办公室,全程没有与任何人交流。”八点正,范军从秦方办公室里打来电话。
“继续监视,及时报告情况。”张劲庐说着扣掉电话。
“报告队长,罗珮带着小孩去菜市场买菜,没有发现异常。”电话刚放下,宗之打来电话报告情况。
“知道了。”张劲庐道。
放下电话,张劲庐寻思:“现在看,一切正常,恶大王那一闹,并没有引起段秋水的警觉。或者恶大王的话他没听到,或者听到了没有注意。否则,他一定会在昨天夜里逃走,最起码也要想办法转移妻儿,不可能这么平静。”
今天一早醒来,张劲庐给林创起了个外号,叫“恶大王”。
不过,这个“恶”是基于他对自己深爱基础上的,她没有感到不满,反而感觉很受用。
“队长,吃点樱桃吧。”
正在想着,宁小波洗好了一盘樱桃端过来。
张劲庐点点头,捻起一颗红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