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和刘二猛上了岸,目送吕泽乘坐的船往北驶去。
“大师兄。”刘二猛低声说道。
林创远远地往“友来茶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李洪林。
他扮的是老道,算命的老道,就在茶庄附近摆摊。
没有看到易莲花,但林创相信,易莲花一定就在附近。
她让李洪林在此守候,知道自己肯定会再来这里。
“还是记挂着我的安危,不肯独自逃走啊。”林创心道。
“去,问一卦。”林创吩咐道。
二人同去目标太大,所以他让刘二猛单独去联系。
“嗯。”刘二猛应了一声,拔腿就往李洪林的摊前走去。
林创蹲下来,看草丛里两只虫子打架。
很快,刘二猛回来了:“师姐在平江饭店。”
林创点点头,心道:“这丫头真是贴心,知道疼男人。”
“你和洪林在此守着,摸清张守正的住处,然后到平江饭店找我。”林创吩咐道。
“不。”刘二猛摇了摇头,拒绝了林创的命令。
林创没有生气。
因为他明白,刘二猛是怕自己在路上有危险,要保护自己去饭店,然后再回来。
真是个实诚孩子。
“好吧。”林创只得依了他。
二人找到平江饭店,问清伙计易莲花住的房间,直到看到打开门的确实是师姐,刘二猛才转身回去。
“先生!”
关好门,易莲花眼含泪水扑进林创怀里:“担心死我了!”
“担心什么?我这不是安全地回来了吗?”林创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
“以后我不能离开你身边,要不然,心里很不安生。”易莲花道。
永不分开?哪有那么容易哟。人生有很多无奈,生离死别就是其中之一。
“睡一会儿吧,打昨天晚上就没好好睡觉。”
易莲花见到林创,提着的那颗心终于放下了。
想起自家先生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连忙擦了擦眼泪,让林创坐到床边:“我去打盆热水来,给你烫烫脚。”
“不,我要先洗脸。”林创道。
“洗脸?先生,你这是?”易莲花诧异地问道。
“我要去见张守正和庞一萍。”林创道。
“啊?先生,不行啊,太危险了。”易莲花连忙阻止。
“不见不行啊,现在已经弄清楚了,张守正已经投靠了日本人,现在应该负责钱崇文的安保工作。他们夫妻日后注定是要去上海的,就算现在不见,日后也能见到。若是在敏感场合见到,他们若是喊出我的名字,反而不美,还不如现在就去见呢。”林创道。
“那,既然要见,就必须保证安全。你有恩于他们不假,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变?”易莲花道。
“当然,不是有你们吗?你们三人保护着我,龙潭虎穴也能闯得。”林创道。
“嗯,那行。”易莲花一听让她随行保护,连忙点了点头。
易莲花打来水,先给林创净了净面,恢复本来面目,又给他烫了烫脚。
然后,给林创宽衣解带,伺候他躺下。
林创却不老实,野蛮地把易莲花剥净。
易莲花对自家先生是予取予求,从来不肯抗拒。虽是白日,也是极力迎合。
忙活累了,林创这才沉沉睡去。
桃花坞离觅渡桥不近,林创乘坐黄包车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才找到这条小巷。
桃花坞非常有名。
据说江南四大才子唐寅曾经居住此巷,因其诗首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而使桃花坞闻名天下。
天刚黑下来,林创站在巷口,借着巷子里不知谁家大门上挂着的灯笼发出的朦朦胧胧的光,往里望去,心里却是小有失望。
巷子很窄,大约有一个半轿车车身那么宽。
但很干净,路面是用石板铺起来的,路边还星星点点地种着不知名的花草。
没有车辆,偶有行人,倒是很安静。但落在林创眼里,感觉有些萧索,哪有半点“低吟浅唱桃花坞”的风情?
也是,刚刚被日寇蹂躏过的苏州,人们哪会有闲情逸致去营造那般和平景象?
林创戴了顶礼帽,帽檐低垂,让人只能看到他半张脸。
在巷口扫了一眼,林创慢慢往巷子里走去。
来到一个院子门口,看了看门牌号,再扭头四下打量了一番,见巷子里空空如也,这才试着推了推大门。
大门没有上闩,“吱扭”一声,就被推开了。
林创推门而入,回身把大门掩上,往院子里走去。
院子很很有南方院落秀气的风格。
正房三间,中间那间屋里亮着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