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创下车的时候,中野云子看了个正着。
一见之下,中野云子大喜:这不是林创是谁?
“呵呵呵,真是冤家路窄啊。”中野云子笑了起来。
脸色一肃,命龟梨次郎:“马上调人,把酒馆围了。”
“嗨依!”龟梨次郎应了一声,就要下车。
“慢。”中野云子见到跟林创交谈的安津美枝子,问石贡仙子:“那女人是谁?”
“她叫安津美枝子,是酒馆老板。”石贡仙子答道。
“什么来历?”中野云子问道。
“她是犬养顾问阁下老朋友的女儿。听说她父亲死于会战,顾问阁下来上海后,出钱让她开了这家酒馆。”石贡仙子答道。
“哦,关系这么亲密?”中野云子一惊,问道。
“可能比这还要亲密。”石贡仙子神秘地说道。
“嗯?”中野云子看向石贡仙子。
石贡仙子重重地点点头。
“明白了。行动取消,回去。”中野云子没有任何犹豫,随即下达了行动取消的命令。
她忽然想明白了,不能对林创明着下手,没有实证,犬养健一定会死保,到时候不但奈何不了林创,反而打草惊蛇,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他在明,我在暗,只要他是狐狸,早晚有一天会露出尾巴。
回到重光堂,中野云子细细筹划了一番,感觉有必要马上做三件事:
第一,把林创的情况马上向影佐仁雄报告,必要的情况下,可以把犬养健请过来一同商议
第二,马上安排人监视林创
第三,把林创来到上海之后发生的间谍案全部调来,重新研究,争取从中找出其破绽。
打定主意,中野云子立即往影佐仁雄办公室走去。
敲门进去,影佐仁雄办公室里正好没人。
“大佐阁下,卑职向你报告一个重要情况。”中野云子行礼后,对影佐仁雄说道。
“案子有进展了?”影佐仁雄问道。
“没有,不是案子的事。”中野云子道。
“那是什么事?”影佐仁雄奇道。
“卑职在调查钱崇文被杀案和军列被劫案的时候,发现一个重要人物很可能与这两个案件有关,这个人就是好寿公司老板,林明。”中野云子道。
“林明?”影佐仁雄非常惊讶。
“是这么回事。”中野云子把经过讲了一遍,道:“就在刚才,卑职已经见到了林明,已经确认,他就是去年把我抓进军统监狱的原特务处情报科第一组组长,林创。”
“林创?”影佐仁雄一听,霍地站起来,铁青着脸问道:“我们数十名精英全部折在他的手里,你说的就是那个林创吗?”
“绝对错不了。”中野云子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八嘎!马上抓起来审问。”影佐仁雄没有多想,当即下令。
“大佐阁下,是不是先通报一声犬养顾问阁下?”中野云子建议道。
影佐仁雄一听,慢慢冷静下来。
犬养健和林创那些事,他都非常清楚,也知道犬养健之所以跟林创关系好,除了金钱上的利益之外,也靠林创稳定了上海工商界,给战后上海秩序的恢复,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还有一点,林创创建的中日文化交流中心,也被犬养健和内阁中的大臣们所看重,准备树为中日亲善的典型。
从这个意义上讲,林创在政治上所起的作用,一点不比他在南京时给日本人造成的危害差。
这时候动林创,不得不考虑政治影响以及犬养健的感受。
影佐仁雄沉吟了一会儿,对中野云子说道:“去年占领南京之后,我曾经派人在南京打听过林创的消息,据说被李春风给开除了,若不是上面有人保,还差点丢了性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大佐阁下,此事我略知一二。因为我被捕的时候,正好闯进林创在南京的公司。当时林创把原特务处乙地看守所所长张守正夫妇藏在他的办公室,被我劫持。后来不知道怎么,林创发现了不对,设计把我的警卫击毙,把我抓住。
这些不是重点,关键是张守正这个人,他是朱道山秘书庞星汉的妹夫,因为他老婆跟下属通奸,他设计杀死了这名下属,犯了李春风大忌,被李春风把他夫妇二人全部抓了起来,朱道山求情都不允。
朱道山与林创关系不错,庞星汉于是托他相救,他才冒险把张守正夫妇藏在办公室,伺机送出上海。
后来因为要抓我,连带着张守正夫妇的事暴露,林创跟朱道山亲近的事实也浮出水面,李春风大怒,把林创的功劳尽数抹了,关了起来。要不是巩汉章的儿子巩仕亲自要人,估计林创坟头上的草都长很高了。”中野云子道。
“朱道山是亲日派,在国府里,跟王主席走得近,而备受委员长的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