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丝弯制的通风道,铁钉已经老化腐朽,米蕊伸手拽开,一个水桶大小的通道就这么打开了。
“愣什么,踩着上去。”
陈热河指了指自己的肩膀,米蕊试探的踩了上去,伸出双手,猛地一爬,跃了出去。转头对陈热河说,
“把手给我。”
陈热河把手递给她,奈何她的力量太小,几乎是靠他自己的臂力撑出来的。
出去之后,已经在楼顶上,警车声清晰入耳。米蕊扶着陈热河往他指引的方向走去,他方向感很好,一下子就找到了楼管的位置。
“爬下去。”
陈热河率先抱住了管子,米蕊心情复杂,眼看着身后的大火越来越大,不知道还有没有未逃出来的人。
等她顺利落地,回头一看,公寓已经沦陷在大火之中。
她做了那么久的记者,这么危险的,今天还是第一次。
夜色正浓,凉风习习,米蕊的长裙飘飘,头发已经乱七八糟,她抬手整理飞快的头发,随意绑了个马尾。
眼角的余光落在驾驶座上的青年身上。
凌厉的五官,带着浓浓的戾气。
察觉到眼神,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药效还没过?”
陈热河目光顿了一下,长裙的后面已经湿了一片,想了一下,他把车停在了一座桥下。
米蕊脸刷一下红了,生死之间,那个事自己已经忘了。
求生欲果然是最有力量的。
“也算你救了我,要不我救救你?”
陈热河解开安全带,俯身要动。
“你敢?”
米蕊大吼一声。
陈热河摆开双手,满眼无辜,好像再说,我只是单纯想帮你而已。
米蕊突然感觉自己刚才反应太过激了,“我没事,回去多喝点水,睡一觉就好了。我下车了。”
“这里不好打车的,我送你回去吧。”
他的脸上好像挂着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米蕊知道他身份不干净,并不想在和他多有牵扯,再送他进一次警局,自己下不去手。
干脆,不必再见。
刚要开口,他就截住了米蕊的话,语气强硬,不是商量,而是通知,“顺路而已,你别拒绝。你家住哪里?”
“御景湾。”
“高档小区,不像是个小姐住的。”
米蕊解释道,“以前被包养的时候租的,还没到期。”
陈热河点点头,认同了她的说辞,系上安全带,踩下油门上了路,晚上,霓虹灯闪耀,车来车往。
车载音乐上,点播着一首老歌,米蕊头依在玻璃上,构思着文稿。
就连车驶进了小区,也不知晓。
米蕊提裙下车,目送陈热河的车反向驶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拖下高跟鞋,赤脚走在沥青路上,她家住在小区拐角的一栋楼里,她喜欢死胡同,这房子也是选了很久,才碰巧得到的。
米蕊用门牌打开单元门,正要关闭,一双手抓住了门框。
本该离去的陈热河原路返回,抓住门,“能不能上去喝杯茶?”
“不太方便,先生,今天咱们大难不死,以后还是少联系的好。”
“救人救到底,我刚被追杀,你现在让我逃去哪里?”
陈热河眼中布满了红血丝,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他说的是实情,盼望他死的人,踪迹还不清楚,此刻他出去肯定会被人发现,躲在不想干的人身边,是最安全的。
他给米蕊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快一些,别吵到了邻居。
米蕊心不甘,情不愿,却也无可奈何。
最起码他不会伤害自己,不然也不必将自己救出来。
门前,米蕊手忙脚乱的在兜里掏钥匙,表面上的冷静,无法掩盖内心的紧张,钥匙都挤在一串,紧张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分辨清楚。米蕊内心焦灼,只觉得身后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仿佛要把她烧成灰烬。
“别紧张。”
耳畔后传来声音,米蕊小脸一红,手里咔嚓一声,门,打开了。
米蕊的房子装修甚是简单,就是样板房,家具清一色的灰暗,没有绿植,她担忧养不活,干脆没有养。
“这只有你一个人?”
陈热河瘫坐在沙发上,伸手掀开自己裤子,紫青的於斑围成了一圈。
米蕊点了点头,担忧的说道,“要不要去医院?”
“医院,我们这种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人,还用得着去医院吗?”陈热河扯了扯嘴角,“不过,你要去医院吗?那个死胖子给你下的可是猛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