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大厅,李远将茶端到老者面前,有些担心问道:“叔祖,拱卫司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老者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口回道:“人又不是我李家害的,能有什么问题?”
李远依然担忧不已:“可死的毕竟是正三品朝廷大员啊,又是死在李府,李家百口难辩啊。”
老者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已经做了相应准备吗?连替死鬼都找好了,还担心什么?”
李远低头道:“侄孙虽然做了一些准备,可此事处处透出不寻常,侄孙心里没底。”
老者将茶杯放下,慢悠悠道:“既然该做的都做了,结果没出来之前,安心等着便是,何必庸人自扰,徒添烦恼?”
李远闻言神色一滞,不由在心里腹诽:父亲大人派你来处理,那是对你的信任,你怎么能这般敷衍了事?
沉默了良久,李远终究是年轻心性,按捺不住道:“不知父亲大人得知此事,可有让叔祖传话给我?”
老者摇了摇头道:“家主事务繁忙难以脱身,收到信后,让人传信老夫立刻赶回来处理此事。”
“话倒有一句,不过是给老夫的,全权负责此事,务必减少李家的损失。”
李远深吸口气,语气中隐隐蕴含质问:“叔祖的处理方法,就是在这里干等着?”
老者脸露出赞同之色,点头道:“眼下形势不明,当然得静观其变,再加你先前做的有点多,让老夫甚是被动。”
李远有些不服气道:“用替死鬼撇清责任,这不是世家大族一贯用的伎俩吗?侄孙哪里做多了?”
老者慢悠悠问道:“文烽是你让人下毒害死的吗?”
李远情绪激动道:“当然不是,侄孙还不至于蠢到在李府给正三品高官礼部侍郎下毒。”
老者轻笑道:“那你告诉老夫,文烽既然不是你毒死的,你为何要用替死鬼?欲盖弥彰之举,何异于画蛇添足?”
李远闻言浑身一震,脸色渐渐苍白。
“裴正狗贼,竟敢暗算本公子,他日若有机会,本公子非得活刮了你不可。”
老者脸露出失望之色:“事到如今,还只会将责任推到他人身,你这副模样,哪有半分李家继承者的风采?”
李远此刻异常愤怒:“若非他的建议,侄孙岂会作出如此愚蠢之举?眼下就算此案与李家无关,李家也脱不开干系了。”
老者摇了摇头道:“你错了,不管那个裴正有没有建议你用这个方法撇清李家的责任,此案李家都脱不开干系。”
“此事错非在你后面怎么处理,而是你一开始就不该让使团入住李府,更不该让文烽单独宴请骆宁。”
“佛门有句话说的好,百因必有果,如今恶果,早在之前就已种下恶因,该来的,逃不掉。”
李远顿时慌了:“叔祖,那我们应该怎么补救?”
老者叹道:“不必补救了,静观其变吧。”
李远神色愕然,对这个说法很不满意,正想再说,一名李府下人匆匆赶来,躬身行礼道:“报,先前从李府离开的那位大人带着人又过来了,指名要见公子和二管家。”
老者幽然叹道:“来了,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啊。将人请进来吧。”
下人得了命令走了,李远对老者的观点有些不赞同道:“这么短时间能查出什么?叔祖未免有些过于杞人忧天。”
老者微微摇头道:“能否查出什么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想干什么,你不会觉得拱卫司是善恶分明,公正严明的机构吧?”
李远脸色暗淡,心一点点往下沉,哪还有寻常世家公子的气度。
老者见状,暗中摇头不已。
不一会儿,周青带着十名穿着飞鱼服的拱卫司成员鱼贯而入,分散站位,隐隐对老者和李远形成了一个半包围。
老者见状,也不请对方入座,神色平静问道:“周大人去而复返,不知有何贵干?”
周青默然不语,旁边邱百户朗声道:“拱卫司奉命缉拿毒害礼部侍郎的嫌犯李远和李河。”
李远闻言忍不住辩解道:“这位大人口口声声说在下是嫌犯,可有确凿证据证明礼部侍郎之死与在下相关?”
邱百户漠然道:“等李公子招了,证据自然就有了。”
李远闻言怒道:“李家自大夏立国以来代代为官,个个都是遵纪守法之徒,你随口一说就定在下为嫌犯,岂有此理?”
邱百户冷笑一声,态度十分强硬道:“拱卫司怎么查案,轮不到外人来置喙,定远侯府若有异议,大可书陛下,陛下若是认为该改,我等做臣子的自然会改。”
“若无陛下的旨意,莫说定远侯府,就算亲王国公来了,拱卫司想怎么查就怎么查,该怎么查还是怎么查。”
周青有些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说话收敛一点,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