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末朝堂上的官员实在不像话。
这叫做党争后遗症。
从万历时代开始,大明朝政治环境极具恶化,到天启年间,党争已经完全没有节操可言。
东林党和阉党的角逐,东林党倔得像牛一样,阉党大多数又没有任何节操。
魏忠贤搞大清洗,刚登基的崇祯又玩大清洗。
这几轮洗下来,朝堂上的人心基本上都散了。
留下来的人也一个个不务正业,打着口水仗。
他们最擅长的就是张口就来,你要问他们证据呢,肯定是没有的。
“专业发明家”本能认为自己张口就是事实。
而这次崇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魏中云,你来跟朕说,你刚才说军督府的军报是可能是假的,你怀疑的证据在何处?”
“陛下,臣只是怀疑。”
“只是怀疑!”崇祯突然拔出剑来,剑光森冷,皇帝看着剑,双眸也映出森冷的光泽,“只是怀疑,就敢胡说八道?那朕现在怀疑你私通建奴,是不是应该将你拖出去凌迟处死!”
魏中云吓得腿一软,连忙匍匐在地上,颤颤惊惊道:“陛下饶命,臣有罪!”
皇帝扫视一转,道:“周士朴,你来跟朕说说,你凭什么怀疑的军督府,给朕拿出证据来,只要你能拿出证据,朕现在就把军督府给撤了!”
“臣只是提出心中疑惑而已,并非是恶意攻击!”
“朕现在心中有疑惑,怀疑你周士朴是皇太极的细作,你若不能证明,朕现在就把你的脑袋挂在城墙上去!”
周士朴连忙道:“陛下恕罪,臣再也不敢了!”
“朕是让你证明你不是皇太极的细作,说!”
“陛下,臣不是。”
“朕如何相信你?”
“臣对陛下是忠心的!”
“那就将你的心挖出来给朕看看!”
“陛下……”周士朴把头埋在长袖之间,全身冷汗如同瀑布一样。
“无法证明?”崇祯抬头朝外面望去,“来人,将周士朴拖出去斩首示众!”
立刻就有两个大汉将军进来,像掐小鸡一样将周士朴掐起来,然后就往外拖。
王洽连忙道:“陛下,使不得,周大人都是为了朝廷……”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崇祯强行打断了:“为了朝廷!好一个为了朝廷!为了朝廷就可以胡说八道!”
“还愣着做什么,拖出去砍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周士朴连连高呼,却无济于事,拖到门口的时候已经开始骂了,“暴君!暴君啊!”
很快也就没有了声音。
大殿内又安静下来,诡异的安静。
崇祯杀气森森道:“还有你们!这里朝堂,不是你们家菜园子!”
“你们是朕的朝臣,以后谁说话,没有依据莫须有张口胡来,朕就砍谁的脑袋!”
言论并不可怕,但是没有章法、不受控制的言论是最可怕的。
它们完全可以把任何一个地方搅和得乱七八糟。
朝堂是皇帝与大臣议政国家大事的地方,如果被完全不负责的言论搅浑,别说执行好的政策了,即便是议论良策,也未必。
这种风气不狠狠杀一杀,以后就是扯不完的皮,甩不完的锅,打不完的嘴炮。
张晨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不承担责任,又喜欢指指点点的人,这种人的危害是最大的。
他就是要让满朝文武看看,说话不负责任的人是什么下场。
“还有你王爱卿,你要不要也回答回答朕问题?”
王洽连忙用头撞地:“陛下恕罪,臣知罪,臣知罪!”
“以后上朝就要有上朝的规矩,说话给朕拿出依据来!”
“臣等遵旨!”
皇帝突然将剑扔到地上,发出哐啷的声响,随后大袖一甩,便离开了皇极殿。
杀一个侍郎官员算什么,能将胡搅蛮缠的恶风给狠狠压一压,就算杀一个部堂高管也没有问题。
三天后。
束不的抵达北京,崇祯也懒得让他去跳舞,先往昭狱里一扔,让锦衣卫用五花八门的技术问候他一遍。
等打得差不多了,这一天晚上,皇帝就亲自过去见了束不的。
有些恶气,要亲自出一出。
有仇必报!
等崇祯到昭狱的时候,束不的已经被折磨得快要不成人形了。
“束不的台吉。”崇祯的声音听起来仿佛很温和。
束不的抬头一看,看见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少年人,他这少年衣着华贵,气质沉稳,一看便身份不一般。
“下是?”
“怎么,台吉当初找朕要粮食的时候,可以说自己是忠于大明的,怎么来北京来,连朕都不认识?”
“陛下……”束不的的双腿膝盖已经被敲粉碎,他站不起来了,只好爬过去。
“陛下,小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