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公带着几乎一半的勋贵出现了。
不仅仅勋贵出现了,还带了不少人马过来。
这充分的说明了,南直隶的失控。
也可以说是明末行政管理的失控。
当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搁在平时,他们肯定不敢这么嚣张。
但此次的公田案和黄册案牵连甚广,你也可以说他们是被迫的。
甚至你也可以说皇帝是被迫的。
毕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真正为所欲为,只不过立场不同而已。
但不管怎么样,双方都在秦淮河边遇到了。
街道上塞满了士兵,民众只能躲到一边,或者躲到酒店里、二楼。
“洪军门!”保国公敷衍地抱了抱拳,语气不善,神色阴沉,“您这是何意?”
洪承畴说道:“听说陛下的钦差失踪了,我进来找人。”
“钦差失踪了?”保国公仿佛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样,“钦差失踪了可是大事啊,要不要我们陪你一起找啊?”
“这倒不必。”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啊!”
保国公扯着嗓子,愤怒地吼出来,脸都涨红了,同时还用手指着洪承畴,手在空中不断挥动。
一副要将洪承畴吃掉的表情。
洪承畴也懒得废话,他慢条斯理掏出皇帝的圣谕,有些不耐烦:“看看看,陛下的圣谕,都可以跪下来了吧?”
“哈哈哈,笑话,你炮轰南京城,又私自调兵进城,是不是还要毁了夫子庙,拆了江南贡院!是不是还要埋了秦淮河,烧了紫禁城,去钟山平了太祖孝陵!”
保国公越说越来劲。
其他勋贵原本还很害怕,勉勉强强跑来充场子,结果现在一看保国公这么牛逼,立刻都不害怕了。
“你现在是要在南京城造反,你有陛下的圣谕又如何!这里是南京城!太祖陵寝之地,你现在是诛九族的大罪!”
“看来你们是不让道了?”
“让道?你看看,这些人,都是南京城的勋贵,咱们祖上,那是跟着太祖打江山的,为大明朝流过血,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条狗罢了!”
洪承畴的副将都看不过去了,正要出面替洪承畴找回场子,被洪承畴拦下。
这种无畏的对骂没有丝毫意义。
对方不过是想激怒他,在这里和对方继续骂。
对方算准他不敢在这里动手。
洪承畴的确不敢在这里动手。
这里可是秦淮河畔,夫子庙前,江南贡院之地,科举之所。
洪承畴也是进士出身,他是个文人,他怎么可能在这种神圣的地方动刀子呢?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若是现在退出去,他以后在大明朝的军政里就别混了。
不仅别混了,被皇帝知道了,自己的乌纱帽肯定也不保。
乌纱帽?
朕给了你军队,给你了圣谕,你连这点事都办不了,是朕给你的支持不够,还是你自己太怂?
朕要你何用?
所以啊,洪承畴也是没有退路的。
洪承畴思索了一下,开始发狠:“来人,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一直不说话的魏国公发话了,他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你敢!”
“抓起来!”
揽月军大声道:“是!”
这一声“是”,着实震惊了不少人。
魏国公带来的侍卫也都行动起来,将魏国公等人围在后面。
这些侍卫也都有披甲,执刀枪,有弓箭。
这些是南京的守备士兵。
为什么能被调动?
毕竟关键人物现在也卷入了公田案和黄册案,而下面的士兵又知道什么呢?
他们当兵只是为了糊口,你要他们现在喊出“吾皇万岁,大明万岁”这样的话,怎么可能?
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跟谁。
这一眼看过去,还有源源不断的侍卫正在小跑过来,起码有近千人。
而且还不止,在后面,在其他地方,必然也有人。
气氛一瞬间凝固住,侍卫们架起箭矢,对准前面。
一队队揽月军火枪手快速整齐地在前面列队,将洪承畴护在后面。
周围原本还有好事者在观看,现在一看这架势,连忙逃得飞快。
“洪承畴,你敢在城内杀人,就是谋反,皇帝陛下也报不了你!”
洪承畴额头上暴起一根根青筋,手心背后全身冷汗。
南京城的勋贵还真都是硬茬,他们仗着天高皇帝远,在南京城树大根深,现在连皇帝的圣谕都不放在眼中。
洪承畴嗓子有些发干,他甚至脑子有些空白,今日事已至此,无论怎样,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