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范晓灵已到东北那边考察谈话了。”
“是吗?”
于道明很重视这个消息,踱到另一侧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然后表情凝重地说:
“确有其事!这回申委领导班子必谈,副申级以上实职抽三分之一,谈话内容保密,八成要有大动作!”
“主要原因是两会后远赴边陲锻炼的那批新生代子弟要回来。”
“总共十多个人能有多大气候?你看得太简单了!”于道明眉头紧锁道,“分明是吐旧纳新、重新整合布局的大手笔!”
“噢”
方晟一点就透,悟出之前于云复、陈皎、爱妮娅等人都朦朦胧胧没说破的真相,那就是:两会以及前后人事调整是新旧势力、各个流派等反复博弈的结果,作为最高层内心深处并不认同,因此在时间过半、逐步掌控局面之后必定有一轮激烈的洗牌。
吐旧纳新,这个词实在太精奥了!
“那么很可能会硬砍一批下来,让年轻干部上位?”方晟道。
于道明微微点头,站到窗前沉思了很久,道:“按京都的标准,显然二叔算老人了……”
这话透着几分凄凉,方晟没敢接话。
“云复一个劲地劝我回京,恐怕多少悟到最高层的意图,加上要为别人腾位子一举两得,哼,他倒打的如意算盘!”
于道明回到方晟身边坐下,续道,“事不宜迟赶紧着手运作,务必抢先半步才能掌握先机,不然等那帮人醒悟过来大打出手可就变成乱战了。说好了首选林业局,其次税务总局,其它选项暂时不考虑。”
“好,我尽快联系各方渠道全面行动,”方晟眨眨眼笑道,“离双江之前,我那班兄弟……”
于道明喝道:“你到底多少兄弟姐妹!走了一拨,再来一拨,简直没完没了!”
方晟涎着脸说:“在二叔的英明领导下没剩多少了吧?本着有头有尾负责到底的态度,要不回头拉个名单给您?”
“要看你有没有解决问题的诚意。”
“那是那是,我坐明早的飞机去京都。”方晟乖巧地说。
出了申府大门,方晟在附近街上溜了一大圈才打电话给冉汉增,说不辱使命,选项基本与上次谈的差不多,请冉申长多多关心。
冉汉增笑道太感谢了,我马上着手安排,帮人等于帮己,不存在关不关心,哈哈哈哈。
这倒是大实话。
打完这个重要电话等于转嫁任务,方晟想了想没约朱正阳,而是与方华联系后打车去看望父母亲。
踏进家门,方池宗正好左手鱼竿、右手拎着鱼篓满载而归,见到儿子非常开心,第一反应是打电话给方华、任树红多买点菜肖兰还在小区里跳广场舞,平时老俩口晚上吃得清淡,家里啥都没准备。
方晟笑道:“已跟方华说过了,酒菜都由嫂子安排,一切放心。”
方池宗洗了手,道:“这会儿你妈、你哥嫂都不在家,你坐下,咱爷俩说两句啊。”
又要训话!方晟头皮都发麻。
想想好笑,如今能正儿八经板起脸教训自己的大概也只有父亲了,哪怕白老爷子、于云复、于道明等都不可能以这种方式。
方池宗道:“小晟啊,要说你现在混到诗委书计也够可以了,换在古代包括方华都算得上光宗耀祖,这方面没说的。我呢对于你只有两个希望,一是稳当当地再跨半级弄个副申长也就行了,弄不到也没关系,咱方家没有家谱,估计向前追溯十代八代也找不到正厅干部,也没必要搞家谱,我最烦有点小出息就到处请人修家谱,好像封侯拜相似的,一付小人得志的模样!”
“爸就是思想开明,从不沽名钓誉。”
方晟说得很真诚。的确跻身官场以来方池宗没有给过他一点压力,包括几次方华的提拔,尽管老头子偏爱长子,但前提条件就是不准犯错误,能办就办,办不成拉倒。压力反而来自于家,从于老爷子到于云复、于道明,都对方晟“寄予厚望”,甚至把于铁涯、闻洛这代人的仕途都押到他身上。
这一点方晟特别感谢父亲。
方池宗挥挥手道:“开明个屁,你妈经常骂我老古板!第二个愿望就是婚姻了,老实说这个一直是爸妈的心病,打开始起你的婚姻就不顺,你妈蛮合适那个小容,可惜没缘之后看啥都不合适,唉,爸妈多希望逢年过节全家人一个不缺热热闹闹吃饭啊,可别说媳妇,小贝和楚楚都难得见到,你妈嘴上不说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呢……”
“爸……”
方晟忍不住流下愧疚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