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省城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顶楼茶座,眺望远景,蔡右铭感叹道:
“太繁华了,难怪那么多人要来省城,房价也高得离谱!我家小兔崽子也闹着要到省城工作呢,真不知天高地厚!”
对面的厉剑锋啜饮着咖啡,头也不抬道:“把你的存款拿出来替儿子买房买车,工作嘛随便将近着,混几年工作经历再想办法跳槽。我们这些人拚死拚活还不是为了后一代衣食无忧?别想不开。”
“省城有什么好?办点小事儿就得跑半天,停车又不方便,吃住用老贵老贵,”蔡右铭吐槽道,“原打算毕业后让他回顺坝,想办法进机关将来混个一官半职,或者开家公司小打小闹赚点饭钱,都是那个方晟,把我们安逸的日子全搅乱了!”
厉剑锋放下杯子,身子陷到松软的沙发里,眼中闪动鬼火般幽芒,隔了许久才说:“没有方晟也会出现圆晟,顺坝的风暴迟早要来,只不过方晟让这一刻提前而已。”
“剑锋,你可从来没这么悲观过!”
“就事论事罢了,右铭,跳出顺坝想一想,这些年我们干的事是不是有点过分?”
蔡右铭更加吃惊:“剑锋”
厉剑锋抬手阻止他:“站在我们的角度,觉得利用职权,还有陈家帮那些团伙的力量足以控制顺坝,然后大家为所欲为,拚命捞取利益。可是右铭,你我都是体制里的干部,应该知道体制力量,当它真正下决心想做一件事,想整治某个环境,你见过干不成的例子吗?”
“你的话让我毛骨悚然,”蔡右铭不安地说,“老实说我从来没这么想过,看来你对形势的判断远比那些帮派首领严重得多。”
之前厉剑锋给吴维师施加压力,经过几轮艰苦的谈判迫使范家帮同意出资一千六百万蔡右铭代表的俞家帮实力稍弱,出资一千万。三家一致同意由厉剑锋出面谋划对付方晟的方案,条件是必须由蔡右铭监督,共同参与谈判以确认那笔资金的使用。
厉剑锋环顾四周,见附近座位没人,压低声音道:“三家共出资四千六百万,这笔钱肯定用不掉的,右铭,你想过退路吗?”
“我我在清树买了两套房子,碧海工学院对面也有一套,存款都转移到省城,不知道算不算你说的退路?”
“存款、房产证是谁的名字?”
“我老婆和儿子的。”
厉剑锋哑然失笑:“自欺欺人!亏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难道不知道纪委调查不明财产,是连同直系亲戚一起算的!你这叫明路,懂不懂?”
“那那怎么办?”
“你那个小叫什么芳的?”
“任芳。”事到如今蔡右铭也顾不上隐瞒了。
“她手里有多少财产?”
“没有,我每月给她一万块钱,她大手大脚惯了,基本用得精光。”
“房产那一块赶紧以二手房交易名义转到她名下,至于存款,分批取出来换成别的名字,动作要快!”
蔡右铭苦着脸说:“我倒是想,可家里黄脸婆能答应吗?任芳的事儿她早有耳闻,装糊涂罢了,如今把房产和存款都给任芳,她还不闹翻天?”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厉剑锋晒笑道。
蔡右铭心烦意乱琢磨了半天,又问:“刚才你提到这笔钱用不掉?”
“上次冷鳄团b组的价格是一个人一百万,正主三百万,但最终没完成任务,他们很讲信用,双倍退还定金组要价贵些,我估计顶多一千五百万,没准因为上次行动失败还会打个折扣”
“那你狮子大开口问三家要了这么多钱?那帮人不是好骗的,你要当心呐!”蔡右铭倒吸一口凉气。
厉剑锋冷冷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真等到方晟一手遮天的时候,那帮人能顾及你我?”
“相互利用罢了,一旦我们没了价值肯定扔到一边。”蔡右铭对此也有清醒的认识。
“我俩跟吴维师不同,都是身居要职后人家找上门来的。那家伙在顺坝几十年陷得更深,我甚至怀疑他就是范家帮首领!所以退路的事儿不敢找他,唯有跟你商量。”
“一千五百万多出的三千万怎么处理?”蔡右铭心动了。
厉剑锋抬掌狠狠一劈:“一人一半!”
“那帮人能善罢干休?”
“右铭,你还没想明白?要是我俩带着钱出逃的时候,说明方晟已控制住整个顺坝,那帮家伙一个都跑不了,哪有工夫对付我们?”
“万一冷鳄团得手呢?”
“事实上得手的可能性比较大,但是,”厉剑锋道,“方晟来头太大了,他一死必定要掀起轩然大波,届时会遭到省里更强力的打击,因此我们还是得跑!”
“啊!”蔡右铭愁眉苦脸道,“那我儿子怎么办?任芳怎么办?家里一班亲戚怎么办?剑锋啊,我的心都被你说乱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