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建设项目,如果说地铁隧道建设、轨道铺设是实质施工阶段,那么基础学科研究相当于刚开始的拆迁、土壤和环境测试,是所有规划设计的依据……”
“噢”方晟若有所思。
殷教授又说:“但拆迁后是不是必须建地铁呢,那倒未必,方书计可以决定建高架、盖商品房或者高楼大厦等等,这么解释不知道是不是说清楚基础学科的意义?”
沉默片刻,方晟缓缓道:“就相当于软件系统的最底层架构,需要有各种应用软件和数据库等才能真正应用起来。”
“对的。”殷教授和蔡雨佳异口同声说。
“那样来看……”方晟站起身慢慢踱到窗前沉思了好一会儿,道,“遗传育种研究项目潜在的价值要远远高于六千万美元,也许六个亿,也许六十个亿!”
蔡雨佳道:“您的想法,我和导师也曾探讨过。展望前景,或许有可能出现您所说的达到六亿、六十亿美元收益的情况,但更多可能是突破仅仅是突破,最终项目大概率就是以几篇获奖论文而结束,这在我国学术界尤其基础理论研究太普遍了。”
殷教授补充道:“方书计所说的潜在价值,坦率讲这些日子课题组也在反复思考,结论却是令人沮丧的。我们猜测最大可能性是,遗传育种研究项目与美国苣山集团正在进行的某项研究正好吻合,为节申研发时间直接通过合作方式予以引用,或者整合研发团队集中攻关。鉴于美国那边的研发成本,六千万美元处于合理区间。”
方晟微微颌首,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似在斟酌什么。
没料到方晟会是这样的态度,殷教授有些着急,道:“美国苣山集团说过这样的基础学科研究,它大概是全世界唯一买家,也是唯一舍得投六千万美元的买家,错过这个良机真的……真的很可惜。方书计,其实关于这项研究,即便取得一些突破,也发表了几篇论文,对我以及课题组来说前途依然混沌不清,根本找不到明确的努力方向,一切都是在漆黑中摸索,成功与失败很大程度依赖于运气。方书计能理解我的意思么?”
“理解,做学问都是如此,最后一刻才知道真理所在。”方晟应道。
“方书计说得对,”犹豫半晌,蔡雨佳在殷教授不断暗示下终于问,“那……方书计同意跟美国苣山集团合作吗?股权方面不是问题,导师愿意由基金会占百分之三十!”
方晟摆摆手:“不不不,殷教授,雨佳,你们都会错意了!从头到尾我就没考虑过钱的问题,要不然也不会有七年的支持,对吧?我在想两个问题,一是既然这项研究很重要,为什么不留给国家?也就是控股权的问题,我可以不拿那个三千万美元,让它直接用另外三千万美元收购课题组股权。”
殷教授吃吃道:“控股是美国苣山集团的合作前提啊!”
“第二,它执意要控股也可以,六千万美元不够,”方晟思路逐渐清晰,果断有力地说,“麻烦殷教授转告那位首席谈判专家,就说基金会同意让出大股东位置,但价格是三亿美元!”
“啊!”
殷教授和蔡雨佳都吃惊地站起来。
蔡雨佳脱口说:“苣山无论如何不可能答应这个报价,谈判肯定会立即中止!”
“那就中止好了,对大家有什么损失?基金会会继续支持这个项目,十年做不完再做十年。”
方晟稳当当道。
殷教授与蔡雨佳又对视数眼,蔡雨佳说:“可明摆着的收益为什么放弃呢?几千万美元对大家都不是小数目,分到课题组成员头上,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还的正在筹备婚礼。方书计,人终究活在现实社会,不可能视金钱如粪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