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掉烟头,又喝了口茶,稳当当道:
“几位反映的情况很重要,也非常令人震惊,如果属实必须严惩,不能有丝毫含糊!南通同志建议移交纪委,我双手赞成,这样吧,明天上午咸翡同志陪克松同志一起去轩城,向魏书计当面汇报……”
郑南通一怔,赶紧说:“那个……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在移交纪委前还得把证据做实,刚才我也是这个想法。”
“是啊是啊,目前来看还没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卢克松道。
方晟道:“就算这样省纪委也可以介入嘛,由上而下调查比较好,市纪委查市委常委,不符合程序,也容易引起外界误会,弄不好问题没查清楚倒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得不偿失。”
这一来郑南通等人倒被动了,他们只想向方晟回报后正式组织调查,现有材料真的不具备移交省纪委的程度。
因为动娄伯林这种级别的干部要向省委书计、省长请示的,材料都不完整岂不自出洋相?
但方晟的话也对,“不符合程序”,哪怕市委常委们除了娄伯林一致通过,也不可以擅自调查。
省管干部就是省管,性质不同。
见郑南通和卢克松都僵住,咸翡急中生智道:“有关伯林同志的问题当然要慎重,当前调查重点是平翰集团有无利用信息不对称优势低价捞取地皮,把那方面情况查真查实才能延伸到其它方面。”
“对,对,主要查平翰集团!”卢克松大大地松了口气。
方晟漫不经心道:“也要注意方法方式啊,人家先跑到临州,经过做工作再迁回润泽,如果拿着莫须有罪名打压人家,岂不是证明当初跑得有道理?”
卢克松道:“那是那是,我们会高度保密,坚决不泄露一丝风声!”
几个人散去后,方晟打开窗户透气顺便散掉满屋子烟味,然后独自坐到沙发一份份细看几年前的会议记录。
不知不觉看了两个多小时,方晟站起身舒展筋骨,这时手机响了,果然是陈皎打来的!
他估计娄伯林也在密切关注局势,这个电话必须等郑南通等人回报后才能打,打早了多费口舌。
“方老弟啊,刚从京都回来?”陈皎明知故问。
“傍晚就到了。”
“听说在君胜那边大开眼界?”
“哈哈哈别提了,依我看你这个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的排场都比不上他。”
“你这是挑唆干部斗干部噢。”
见陈皎一味兜圈子,方晟暗自好笑,理解这事儿确实很难开口,遂主动问:
“这么晚了大省长还没休息?”
陈皎叹道:“倒睡得着啊,这不伯林又闹出麻烦事了……郑南通他们已经向你回报了吧?”
“是听了个大概,具体情况还不是太清楚,首先我就很怀疑以伯林的聪明到底会不会干那种事,还被人翻了个底朝天。”方晟道。
“百密一疏,人总有犯糊涂的时候,何况有些事儿根本不是伯林的意思,完全受成坤蛊惑,唉,要说成坤那孩子是挺机灵,可惜没用到正道上,整个人都钻到钱眼里去了。”
看来是想让儿子担下所有责任,保老子平安落地。毕竟不在体制内,儿子受点委屈没关系,只要不追究刑事责任不用坐牢,不象体制内的人伤不起,一旦档案有了污点就意味着仕途终结。
与方晟的思路基本相同,所以刚才讨论时抛出明天就向省纪委回报,让郑南通等人不得不同意重点调查平翰集团。
“陈兄,润泽这边老弟我自诩压得住,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说今晚我压着他们定下暂不上报的决定,不排除有人捅到省里人家能豁出去向市里举报,难道不能向省纪委举报?举报又没有门槛。”
陈皎道:“老弟放心,省里都……都打过招呼了,关键是润泽这边不能报,一报就捂不住了,所以还得麻烦老弟多盯着,多做做工作,当前以发展为重,别把精力用到内耗上。”
“我最关心的是伯林卷进去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