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晟才知道保安欲言又休的后半句:很多参加培训的领导把秘书安置到党校附近酒店里,一旦布置写材料各种材料,有心得体会,有交流回报,有思想动态,有阶段性小结等等。老师前脚才布置,守在外面的秘书们后脚就接到命令,赶紧撰写、修改、校对、打印一气呵成,神通广大的能送进学校,不行只有偷偷摸摸到校门口象特工似的接头。
“万一被学校领导或老师看到怎么办?”方晟饶有兴趣问。
“拿快递,拿外卖。”知情者笑道。
可能都很重视吧,学员们普遍来得早,报名处已围了十多人都是陌生面孔,但个个气宇轩昂,自有一番神采。
脑海里不由跳出那句老话:在辽阔纵深的国土上,永远只有更好,没有最好。中国太大了,中国人口太多了,无论你跻身哪个层级,放眼望去依然是群星闪烁,每颗星都亮得耀眼!
登记后拿了份日程表和注意事项,方晟再拖着行李箱去宿舍仿佛回归潇南理工大学的生活,很有些新奇的感觉。
天底下宿管都一样,态度冷冰冰看谁都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到方晟出示的铭牌后粗声粗气说“三楼右手第七间”,然后不再理他。
宿舍间是两人间,很简单朴实,除了必备生活设施和用具外没有任何装饰,刚放下行李箱准备收拾,有人也拖着行李箱进来,抬头之下先一惊然后放声大笑:
居然与吴郁明同一个宿舍!
方晟笑得边揉肚子边道:“咱俩……咱俩在鄞峡共事了两年,从没睡过一个房间吧?”
别说官至正厅,就是处级领导外出培训、开会等等都是一人一间,两位正厅挤这么简陋的宿舍,也只有京都党校了。
“你打呼噜吗?”吴郁明笑着问。
“偶尔。”
“糟了,我睡眠浅稍有声音就睡不着。”
“刚才有人说了小卖部有耳塞,一付20块。”
“5块的东西卖20,商业经济搞到严肃高端的党校了,真是。”吴郁明嘀咕道。
方晟笑道:“说不定是进口或知名品牌。”
“只要堵住耳朵就行了,难不成还带按压和脉冲功能?对了,听说詹印也参加培训?”
“他是副部了,还用参加?”方晟假装头一回听说。
吴郁明到走廊四下张望,然后关紧宿舍门坐到行李箱上,低声道:“是很奇怪,上个月的班有窦晓龙却没有传闻与他搭班子的沈直华这回传闻中搭班子的你和詹印都来了……会不会所有猜测都是错的?”
方晟没否认知道与詹印即将共事的传闻,反问道:“那么传闻你跟谁呢?”
“据说是朱正阳,”吴郁明眉头紧锁,“问题是他也没来呀,你说是不是怪异到极点?”
“我倒头一回听说……乱点鸳鸯谱吧,正阳去年才提副省……”
“詹印到朝明才两年,你更短一年多了点,都不来了吗?”
“是啊,但沈直华和正阳为何没来?”
吴郁明怅然失笑,摇摇头道:“不想了,越想越乱,我去转转看詹印住哪间,顺便聊聊。”
“报名处同志安全意识很强,我想瞟一眼花名册都不肯,更别提打探宿舍安排了,”方晟道,“其实顶多到晚上所有情况就都知道了,有什么值得保密?”
“京都嘛,防范意识强些很正常。”
吴郁明出去不久便悻悻回来,说詹印住在302室,刚进去聊了几分钟就被辅导员发现,没明说不准聊天,而是要求抓紧时间整理内务,晚上七点开班会。
“班会?!”方晟惊异地瞪大眼,“班……班会什么内容?”
“跟大学一样自我介绍呗,仿佛回到学生时代是吧?”吴郁明难得幽默了一句。
“詹印怎么说?”方晟最关心这个。
“跟咱俩一样莫名其妙,相比而言更担心呢,生怕重新发落到边陲当书计。”
“那不是他最擅长的套路么?”
“由奢入俭难呐,在朝明工作再吃力顶多多花些精力,愁得整夜睡不着在边陲特别容易出乱子的地方可是玩命啊。”
方晟认同他的观点:“现在再让我面对当年顺坝的乱局,恐怕也心有未逮。”
吃晚饭时暑期八月培训班的情况就大致搞清楚了:共26人,24男2女,不消说其中就有来自京都办公厅的明月,笑语嫣然纤细俏丽很引人注目另一位年龄也不到40岁,体型妖娆,是东北某省农工部副部长,名字很脆口,叫杨花。
排队打饭时东北几位学员都叫她“篮队”,杨花听了很愠怒的样子,不由得很奇怪。
吃饭时一打听哑然失笑,原来暗指她胸如篮球,而且是篮球队长,故而有此曲曲折折的绰号。
虽然仅有的两位女学员一位俏丽一位,男学员们可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把持得住自己,也拿捏得住分寸,岂会厚着脸皮搭讪?
杨花也非水性杨花之流,三言两语说了几句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