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抬不起来了。
倒数第二天下午举行最后一次班会,所有学员轮流上台畅谈学习感言。
最后一天,岳首长、朱梦奇等高层领导出席毕业典礼,先后发表热情洋溢的讲话后集体合影。
一个月紧张充实的党校学习到此画上圆满的句号。
中午方晟拖着行李箱离开宿舍时接到范晓灵的电话,苦笑说还是没逃过去,下午来党校报到参加八月下的班级。
她还透露齐志建、肖翔也在名单当中。
两人通话时有几个电话打进来,方晟无暇理会一路聊到学校门口,正好遇到也在打电话的吴郁明茫然四顾。
停在门口的出租车都被归心似箭迫切回家放松的学员们叫走了,这会儿一辆车都没有。
京都党校率先响应高层关于“机关学校迁出市区”的号召,新校区设在四环东侧,时值现在不算繁华,也不算偏僻,没有高档大气的宾馆酒店因此留不住贵客。通常来一批走一批,再来一批再走一批,仿佛流水席一般。
平时方晟从临海到京都机场都会让于家派车,白翎有空则亲自驾车迎接。但于家那车牌老实说有点吓人,方晟不想让学员们看到,好像炫富似的。
有偶无独,吴郁明也出于同样想法,宁可找出租车回家。
“竞争激烈,动作慢半拍都不行啊。”吴郁明笑道。
方晟边打开手机系统边说:“好像有个打车软件能叫到附近的出租车,我试试看……”
“是听说过,没用过,”吴郁明自嘲道,“脱离生活啰。”
两人正捣鼓手机,远处来了辆桔黄色出租车,虽说外观稍稍旧了点也顾不上,立即招手,如释重负地并肩坐到后排。
“师傅,麻烦开到罗汉街香炉胡同口。”
坐定后方晟说,在京都打车他从来不说于家大院,那样太引人注目。罗汉街香炉胡同口正好位于于家大院与吴家大院中间,到时叫司机来接应一下就行了。
司机应了一声快速起步,方晟和吴郁明则放松地谈论起下午即将开始的八月下班,从了解的情况来看钟直机关比较多,说明京都高层对于“吐故纳新”的紧迫性。
说着说着,方晟无意中朝车窗外瞟了一眼,发现车子并没有上高架,而是行驶在人迹稀少、遍眼都是荒野的公路上。
“师傅,这是哪儿呀?好像不是进城的路!”方晟赶紧问道。
司机慢吞吞道:“抄小路近点。”
“方向也不对吧?师傅!”吴郁明也看出来了。
司机道:“兜个小圈子。”
“师傅转回大路吧,咱们不赶时间!”方晟感觉不对劲,断然道。
吴郁明也说:“小路容易塞车,还是走高架。”
“好咧。”
司机虽答应得爽快,却一个劲地往前开没有掉头的意思。方晟仔细打量司机的侧面,越看越心惊,想推开车门强行跳下去,车锁已被自动落上!
“停车,快停车,咱们不坐了!”吴郁明喝道。
但驾驶室与乘客座位之间有防护栏,两人只能大声嚷嚷却无奈何他。吴郁明拚命捶打车窗玻璃,才发现居然是防砸的防弹玻璃方晟掏出手机报警,没有一点信号!
糟糕,落入陷阱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为了钱?”方晟沉声问。
吴郁明接口道:“现在都是移动支付,身上根本没有现金!”
司机一声不吭,车速越来越快,如脱缰的野马在羊肠小道上狂奔。
方晟反复打量司机,脑中急速拼凑破碎的图案,蓦地一个激灵失声叫道:
“你是……你是耿哥!”
就是趁自己与樊红雨在芦苇荡见面出手绑架,一路逃到郓城山杨树峰的职业杀手,耿哥!
细细想来就那付模样:长相普通,扔到人群里绝对没兴趣看第二眼身高也很普通,约一米七四左右小平头,眼神并不犀利,但坚定而冷酷,好象随时会射出枪膛的子弹。
耿哥慢慢转回脸,露出狼牙般白森森的牙齿,狞笑道:“认出来了?很好!”
“耿哥是谁?”吴郁明惊慌地问,“你……你们认识?”
“还记得我在鄞峡工作时被绑架过吗?就是这位。”方晟叹道。
吴郁明懵了:“他他他……他不是跳崖自杀了?”
“好人不长寿,祸害遗千年,我就是祸害!”耿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