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道:“可惜詹印不理解您一片苦心,或者明明知道却装佯,想把您踩到脚底自己上位!”
吉林则说:“方市长,我斗胆做个判断总觉得詹印正在犯当年吴郁明的错误,在经济形势一片向好、各方合力搞建设的时候开始动歪心思,最终坑的是自己!”
“准确地说他俩还有不同……”
今天方晟难得有兴致也有耐心坦露心迹,这是很罕见的官至副省可以说已经没有真正的、无话不谈的朋友,最信赖的鱼小婷对官场又不感兴趣,所有秘密都烂在肚里。
不过人总有倾诉欲,何况周挺、吉林是继牧雨秋之后商业上最有力的助手,且并不涉足体制,多聊点并无影响。
“吴郁明总体来说属于防守型,在鄞峡发动进攻也仅限于把功劳划到自己账下,手段还算温和,起码来说当时我就范的话自己并不受太大影响,只是心里觉得憋屈罢了”方晟道,“詹印不同,他是全方位攻击、组合式拳法,且打着为民谋利的幌子,不,那也是他的真正目的。在眼花缭乱、真真假假的招数下,应对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满盘皆输不是单纯承担责任的问题,省里绝对不会放过问责,到那时谁也保不了我!”
抽丝剥茧般推理分析之下,周挺和吉林简直吓出一身冷汗,相顾之下均想官场太可怕了,不仅要智商,心肠还非得硬,要不然上场被秒杀啊!还是老老实实做我们的小本生意比较好。
谈完正事,周挺使个眼色让吉林先出去,然后压低声音说:
“芮芸……她说不方便直接给您打电话,委托我向您回报两件事儿。”
“不方便电话?”
方晟有些惊异,失笑道,“香港海纳深水港集团是咱们百铁高速公路的大金主,打电话也是谈工作有啥不方便?”
“她专门把我约到碧海当面交待,语气非常慎重,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对她所说的内容也不准记录,”周挺道,“她说的第一件事是属于您那部分资金、雨秋和咱兄弟的资金全部退回内地,以后断绝与内地账务往来……高速公路股权也通过公开账务处理转到雨秋名下,相当于达建间接持股。”
“啊!”方晟震惊,“还有呢?”
“第二件事说香港那边的工作室由赵尧尧派人接手,跟她也没有半点关系了,简而单之就是海纳深水港集团只剩赵尧尧的股份、她的自有资金以及银团贷款,从此隔绝联系,基本上……也不会回内地了。”
这么重大的变故,赵尧尧居然不跟自己事先透气,而芮芸居然不亲自回报而委托周挺转述?!
方晟非但莫名其妙,而且有些恼火。须知牧雨秋、芮芸两条腿勤走路,一条腿利用央企改制和混营契机提升社会地位,为庞大财富寻求避风港一条腿走国际化道路,既立足香港扩大正治影响又秘密洗白资金,为赵尧尧海外资金回流提供渠道。
突然间断掉一条腿,打乱自己的部署和发展节奏,岂能不着急?
但方晟毕竟是方晟。
赵尧尧没在电话、视频里说,芮芸不打电话而是专程飞到碧海当面交代周挺,可见这件事绝密级之高远出自己想象!
她俩在筹划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想到这里方晟沉住气,淡淡道:“随着国际大环境和国内资金管理机构管控力度加大,大家都要越来越注意资金安全,平时注意多设置几道防火墙,尽量少发生横向联系特别是你和吉林与雨秋等人之间,金杭、靖遥是上市公司更不能惹,做足防范才能有效隔阻风险。”
周挺唯唯诺诺后退出去。
仿佛心有灵犀,几分钟后赵尧尧请求视频,简洁地说:“香港那边我做了些安排,实验室资金从伦敦这边出不必担心,一切为了安全,以后不要与她联系,海外的事原则上都交给我。”
越说越没边际,方晟却越听越有谱,寻思几秒钟道:
“如果内地……我是假设,需要动用你手里三分之一甚至更多资金怎么办?想过这种可能性没有?”
赵尧尧平淡地说:“难道不会有第二个劳诺德仁家族?”
“噢,打明牌?”
赵尧尧道:“方晟,当资本强大到堪与国家抗衡的时候,谁还在意国家意志?一切都是资本说了算,把底牌摊在面前都没关系,因为对方无牌可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