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的筹办中去。
他刚把一切打点得差不多了,就只差给人送帖子了,居然说要推迟!
吴长阁有些不高兴,他手里转着一只兔毫紫竹笔,耷拉着眼皮,没精打采地道:“一个妾而已,死了就死了,难道要给她服丧不成?”
郑素馨听得嘴角翘了起来,声音越发柔和:“话不能这么说,毕竟是给盛七爷生儿子的妾侍,也许她儿子以后会承继盛国公的位置呢?你看盛国公夫人年岁也不小了……”意思就是,盛国公夫人王氏未必生得出来了。
“说得也是。”吴长阁被郑素馨劝得很是熨帖,道:“那咱们一起去问问爹吧。”
吴老爷子在外院的居所名为至乐堂,取的是阴符经里面“至乐性馀,至静则廉”的“至乐”二字。
至乐堂是一座二层临水的小楼,单檐歇山,非常狭长,单排屋子,像是一个长长的有门窗的走廊,凭水临风,是夏日里养静的最好去处。
吴长阁和郑素馨进来的时候,吴老爷子正抱着账本,在噼里啪啦拨着算盘。
听见他们进来了,吴老爷子头也不抬地道:“去一边坐着,等我把这笔账算完了再跟你们说话。今日没茶,只有白水。”
吴长阁和郑素馨相视一笑,坐到一旁等候。
吴老爷子拨算盘拨得飞快,只见十指翻飞,如同流光幻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等他算完了账本,才阖上扔到一旁,问他们:“有什么事吗?”又问郑素馨:“你刚从宫里回来?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郑素馨忙站起来道:“是。因盛七爷家里突然妾侍过世了,太后娘娘问咱们为盛七爷备的洗尘筵,要不要改日子。”
吴长阁在旁边笑道:“依我看,不用改。不过是个妾侍而已……”
吴老爷子手里捧着一杯白水,脸上居然是难得的严肃神情,他道:“还是推迟一个月吧。总得让他家的妾侍过了五七再说。”
吴长阁悻悻地看向别处。
郑素馨笑道:“行,您跟太后娘娘想到一块去了。”
于是他们议好了将洗尘筵的日期定在一个多月之后。
为了慎重起见,吴老爷子甚至说,他要亲自去盛国公府一趟,跟盛七当面把日子定下来。
他们的洗尘筵是为了盛七举办的,当然要照顾盛七的日程安排。
郑素馨眼神微凝,提议道:“爹,不如让长阁去盛国公府?他和盛七爷年岁相当,更能说得上话。”
吴老爷子摸着光光的头哈哈笑道:“不行不行。长阁连世子都不是,人家盛七都是国公了,这样未免太不尊重了。还是我去吧。我虽然年岁大一些,但是和盛七都是一个位置上的人。”
吴长阁听了更加恼怒,恨恨地瞪了吴老爷子一眼。
郑素馨轻轻握住他的手摇了摇。
吴长阁顿时觉得满心的懊恼都烟消云散了,他感激地也握了握郑素馨的手。
郑素馨又道:“前些日子娘说要将昆儿记在我名下,爹您挑个日子,就开祠堂给他上族谱吧。”
吴老爷子眉开眼笑,点头道:“这是正事,咱们要先把这件事做了。”又对吴长阁道:“将昆儿记在素馨名下,你就有了嫡长子了,我也能给你请封世子了。你可要记得谨守本份,以后切不可大手大脚花银子!”
短短的一炷香的时间内,吴长阁的心像是先掉到油锅里炸,然后又放到冰水里冰,简直是“冰火两重天”,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郑素馨轻轻瞥了他一眼,低声道:“……傻子!”
吴长阁才醒过神,大喜过望地给吴老爷子行礼,“爹!我一定听您的话,好好省钱,再不大手大脚了!”
吴老爷子哈哈大笑,挥手让他们出去,自己备了车马,去京城北面的盛国公府。
郑素馨听说吴老爷子去了盛国公府,深思地对吴长阁道:“长阁,那时候我让你请爹查一查那王家村王氏母女跟盛家有没有关系,你说查过了,没有关系。但是现在……”
现在证明不仅有关系,而且是嫡系关系。
郑素馨不太相信以吴家的势力,会出这种乌龙的事情。
吴长阁却是相信他爹的话,道:“你别再想了。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总之能让你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能让你知道的,你问也没用。”
郑素馨顿时气得肝都疼了。
……
盛国公府里,并没有大肆挂白,只是在内院挂上了蓝白的灯笼,涂氏生前住过的翠竹轩里设了灵堂。
盛思颜去翠竹轩看见涂氏生的三个孩子都在那里哀哀地哭,有些于心不忍,只上了柱香就来到王氏住的燕誉堂。
“怎么啦?”王氏看见盛思颜一脸郁郁地走进来,忙放下手里的药杵,过来托起她的下颌细看她的面色。
盛思颜道:“我刚从翠竹轩回来。”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