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任性妄为了啊!”郑素馨提高声音警告吴婵娟。
当年吴婵娟在王家村的想容女学将盛思颜打了一顿的事,郑素馨这些年一直在吴婵娟耳朵旁边念叨,不想她养成这样骄横跋扈的性子。
吴婵娟这些年也很后悔。她的性子其实也很随和,也不是受不得别人激将法的人。
但是只有那盛思颜,哪怕不故意激怒她,她都恨不得扇对方几个巴掌!
这些年,她在娘亲的耳提面命之下,渐渐沉稳下来,就算再见到盛思颜,她也能淡然处之了。
“娘,今天是为盛国公举办的洗尘筵,大家肯定都是绕着盛国公的夫人女儿转的,娘您就放宽心吧。我会好好招待她们的。”吴婵娟笑盈盈地道。
郑素馨暗忖,只要盛思颜不来,自己的女儿还是能够应付这样的场面的。
只是如果王氏不肯放过这样的机会,真的带着盛思颜来了呢?
那盛思颜好像已经十一岁了,也是要说亲的年纪。
郑素馨蹙起眉头,可是一转眼,看见吴婵娟来到窗前,低头把着睡莲轻嗅,那一番柔媚婉转之态,就连自己看了心都要停跳几拍,便心下大定。
盛思颜这个乡野里长大的小丫头,今儿就算来了,也注定是自己女儿的陪衬。
郑素馨笑着起身,让吴婵娟先回去了。
大夏皇朝的筵席都是摆在天黑之后。
但是客人上门是在天黑之前。
一般是在申时中的时候客人就陆陆续续来齐了,先要去中堂小坐一番,说说闲话,等天黑了再正式入席。
太后答应了要出宫出席洗尘筵,但是她不会在外面吃东西,因此只会在天黑之前过去坐坐,然后就回宫了。
因为大家都知道太后娘娘也要去吴国公府,因此客人到得都很早。
申时未到,除了太后以外,所有拿了帖子的客人都到齐了。
吴老夫人在中堂上陪着周老夫人、王氏、卫王妃和郑素馨的继母康氏说话。因这五个人品级是一样的,按照尊卑,也当坐在一起。
王氏、周老夫人、吴老夫人和康氏都是国公夫人,正一品。卫王妃也是正一品。
周大将军的夫人冯氏是正二品的诰命,比她们这四人低一等,但是在别的女眷当中,也就她最高了。但因为她的妯娌吴氏是吴老夫人的嫡幼女,人家是回娘家,冯氏便主动把吴老夫人下首的第一个位置让给吴氏去坐,自己坐到郑老爷子的继室康氏身下首第一个位置,两人的性子相近,比别人都投缘,因此也能说上话。
卫王妃看着满屋子的夫人诰命,笑着问站在一旁的郑素馨,“郑宜人,你们家姑娘小子呢?怎么不叫出来见见人?”
郑素馨笑道:“我们家四个女孩儿,一向很少出来见人。今儿客人多,我给她们安排在差事,在后花园子的小桃坞跟今儿来的姐姐妹妹们说话呢。还有些小子,反正年岁都不大,一起打发过去了。”
大夏皇朝的男女大防还不是很严格,并没有到七岁不能同坐一张席子的程度。
一旁的吴老夫人也笑道:“我年纪大了,就爱个清静。那些小姑娘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就如同一百只百灵鸟一样,虽然叫得好听,但是耳朵受不住!”
中堂上的人都哈哈大笑。
王氏坐在卫王妃身边,并不怎么说话,只是淡淡地笑着,并不扎眼。
卫王妃道:“盛国公夫人还没有见过吴家的二姑娘吧?她生来重瞳,都说是圣人之相呢!”
郑素馨忙道:“卫王妃过奖了。她小孩子家的,哪里懂这些?我这个做娘的,只要她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正说得高兴,外面的婆子飞快地扑进来回报:“太后娘娘懿驾到了!”
屋里的人唰地一下都站了起来。
以卫王妃为首,周老夫人、吴老夫人、王氏和康氏在后面跟着,然后是别的夫人诰命,往门外迎去。
看见太后娘娘的懿驾已经到了院门口,大家便就地在院子里跪下了,乌压压地一群人。
跟着太后懿驾而行的姚女官忙笑道:“各位请起。”
她是代太后说话的,院子里的人都道“谨遵懿旨!”便都起身,迎了太后往中堂上去。
太后抬头看了看吴家的中堂,感慨地道:“哀家还是四十年前来过这里,没想到这里一点都没有变!”
郑素馨还没有来得及说两句俏皮话,姚女官已经抢着道:“太后娘娘,您又不是不知道吴老爷子是什么人?让吴老爷子掏银子修屋子,恐怕比让郑老爷子写话本子还难些!”
大家想了想吴老爷子和郑老爷子的样子,都跟着笑个不停。
“吴国公掌管国库这么多年,就跟那国库门前的貔貅一样,只进不出啊!”太后笑得很开心。她临朝称制这么多年,大夏皇朝风调雨顺,国库丰盈,并不比夏明帝执政的时候差。